王巍:金融歷史顛覆者的軌跡

    在前人的肩膀上望未來,不是簡單地忽略或者漠視歷史的積累,不是單一地復制曾經創新的過程,而是要讓每一次回顧都是一次觀念的清理和再創新。

    在前人的肩膀上望未來,不是簡單地忽略或者漠視歷史的積累,不是單一地復制曾經創新的過程,而是要讓每一次回顧都是一次觀念的清理和再創新。

    幾天前的一個清晨,王巍發了一條微信:2015年10月29日至11月3日在北京舉辦繼美國紐約(2013)和意大利都靈(2104)后,全球金融博物館協會(IFFM)的第三次年會。爭取了兩年,終于將首屆博覽會落地北京!中國、美國、英國、意大利、日本、墨西哥等20國家的40個金融相關博物館將集聚北京和天津三天。中國金融啟蒙和普惠金融年會同時召開,向大眾展示金融的力量,向全球展示中國金融啟蒙的潛力。作為只有5年歷史的民間博物館,有機會主辦這次盛會,心存感激,期待各界朋友參與,幫我們成就心結,幫中國成就東道主!

    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里,這十個字或許可以概括王巍的所為。從2010年6月第一家天津中國金融博物館誕生至今,短短5年時間,王巍做了多少事情無法量化,有七件事勉強可以用數字概括:一是又建成4家民間金融博物館,蘇州1家、北京2家,第五家專業主題博物館——并購博物館也將在2015年11月4日上海普陀區開業;二是金融博物館書院共舉辦了近百期的“讀書會”,“江湖沙龍”,“金融前沿大講堂”,“博物館下午茶”和“金融故事會”等品牌活動;三是舉辦了三期藝術家告白;四是各類講座300多場;五是開設了各類論壇如金融研修班、創新懇談會、金融沙龍、使館之夜、跨界對話、顛覆與進化論壇等等;六是時隔一年,周其仁和任志強作序的獲獎商業暢銷書《金融可以顛覆歷史》下冊也出版了;七是王巍將接替韓國擔任亞洲并購協會(AMAA)會長并在本屆金融博物館博覽會上,接替美國擔任全球金融博物館協會(IFFM)聯席主席。

    融史: 讓歷史告訴未來

    9月底前往博物館與王巍會長線下會面,先是聽葉永青作為藝術家自我“告白”,他談論畫與詩,其實整晚就是藝術門類及各種表達形式的大反串。葉永青不僅畫獨特,詩也實在精到,入木三分,又很有韻律感。可以想見,來到博物館的藝術家都深得并購之精要。

    最讓人著迷的還是聽王巍講歷史,也就是聽他講故事。中國有兩位最會講故事的人,一位是莫言,另一位就是王巍了。他時時會冒出些諺語生動概括,還有一種特別的方法論——就是從金融經濟的視角敏銳地切割關照歷史。總之,聽他“痛說革命家史”真是莫大享受。

    認識王巍30余年,開始只談并購,高頻往來還是美國金融危機前后。他寫書、開課、演講都因金融博物館,美國金融危機催化了王巍金融博物館的誕生。2008秋,全球危機爆發,而位于華爾街美國銀行博物館的訪客數量卻大增,神色嚴肅的人們排著長隊前來參觀。當年10月,王巍與時任天津市副市長崔津渡一同參觀了這座銀行博物館。

    美國銀行博物館用按天的大事記準確地記錄了金融危機前后的所有事件,使人們對那場危機的來龍去脈一目了然。原來博物館還可以這樣辦!那么能不能在天津開辦一個金融博物館呢?天津市政府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王巍開始不停地給朋友講他的金融博物館夢,朋友們的種種疑問其實也是不可多得的論證過程。記得當時筆者與王巍談了這樣的細節,英格蘭博物館為兩歲以下的孩子準備了全套漫畫,漫畫中還有中國古代物物交換的歷史,這是世界上最早的貨幣。可見,倫敦這個國際金融知識中心普及金融知識可是從娃娃就抓起了。

    歷史是現實的一面鏡子,很多經濟大家都有厚實的史學底子。歐元之父蒙代爾不僅精通西方歷史,就連中國清朝及近代史也了如指掌。歷史的視角分析幾乎遍布他每一次采訪或者演講。因為史學哲學的貫穿,為他的數理模型安放了兩個對稱的“定海神針”。歷史不會重演,但會押韻。保持自己清醒判斷和理性認知就是掌握了歷史的K線圖,就會把握住未來的趨勢。系統受過西方經濟學訓練的王巍深諳此道,或許他是海歸當中最善于洋為中用的學者了。王巍的《金融顛覆歷史》與其說還原了金融史,考據了歷史,毋寧說他重新認識了歷史,注入了一種基于經濟金融觀測的“望遠鏡”。

    時間的針腳,走不出歷史韻腳。王巍最欣賞凱恩斯的一句話:“如果以貨幣的角度發掘歷史,整個歷史將會被顛覆。”當然這里所說的顛覆,實則是講顛覆不正確的歷史觀,還歷史本源。他無數次談到,建立正確的金融觀念史之所以重要,是因為現今社會中充斥了金融陰謀論。鼓吹陰謀論的人實際上是對風險的不理解,恐懼變化和抵御變化。他們習慣用一種妖魔化的方式描繪金融市場前景,煽動大眾情緒,阻礙理性分析和創新發展的進程。如美國金融危機爆發時,很多人悲觀地認為華爾街垮了,金融市場就此崩潰。但是如果真正了解金融的歷史,就會在冷靜的思考后明晰,這僅僅是金融發展中的一個階段性挫折。

    “金融是一種制度,是一種生活方式,是一種價值的取舍,更是一種充滿激情的朗朗大道。只有穩定而有效率的金融制度才能平衡投資者和創業者之間需求與供給的關系。” 金融對歷史有著無法回避的影響:辛亥革命背后的金融導火索、中日甲午戰爭的金融對決、王莽改幣導致的王朝崩潰、一張債券誘發了辛亥革命、洋務運動的金融跛腳、中日甲午戰爭就輸在融資上、墨西哥鷹洋與中國貨幣的全球化,甚至科學家牛頓的皇家造幣主管生涯,這些無不昭示出金融或推動或延遲歷史的邏輯。

    比如維京人以強盜和劫掠者的形象,讓中世紀的歐洲處于恐慌和驚嚇之中。他們漂洋過海,用商業貿易來實現無法用軍事掠奪得到的貿易產品。王巍慨嘆,貨幣和金融體系如何幫助維京人在幾百年的時間里成為日耳曼人、諾曼底人、英格蘭人和俄羅斯人的一部分,進入農耕社會安居樂業,又如何幫助維京人的海盜血統和航海技術在近代歷史上扮演發現新大陸和殖民者發揮的作用。他認為,如果沒有強大的金融,一個活躍了幾百年又融合于歐羅巴民族的文明歷史絕不可能出現。

    春江水暖鴨先知。匯豐從一個小小的洋行成為全球領先的全能銀行也只是近150年時間,伴隨當時中國經濟的萌芽,匯豐銀行1864年在香港發起,1865年3月就同時在香港、上海、廣州和倫敦開始營業。其創始人是活躍的洋行商人湯馬士·修打蘭(Thomas Sutherland),當年他擔任鐵行輪船公司香港總監,敏銳地感知到建立匯兌結算和貿易融資的現代銀行的必要,為中國及歐洲之間日益頻繁的商貿活動提供資金。就此完成從與中國打交道的外商服務逐步調整到為中國商人和政府服務的跨越。匯豐一直以貿易融資為主要業務,黃金買賣、外匯及商人銀行服務亦舉足輕重,此外,匯豐還為遠東許多國家發行鈔票,也是國際商業和金融力量推動落后國家轉型不可忽視的杠桿。

    從2010年6月創立的第一家天津金融博物館到今年5月創立的第四家博物館,王巍的辦館理念從發現歷史到引領未來,發生了質的躍升。天津博物館收藏了200余件中國及世界各個時期的貨幣、金融票據和大量金融實物,而今年5月在海淀互聯網金融產業園區開張的全球首家“互聯網金融博物館”就完全“虛擬化”了。王巍這樣描述互聯網博物館:“我們把博物館建成一個高端的金融社區,博物館的運營模式是通過一系列活動、人物和事件體現互聯網金融的前沿和演化過程。像支付寶、我愛卡等互聯網公司都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博物館的殿堂。半年時間已有三場互聯網金融(博物館)懇談會,一場是6月26日的天津專場,天津市副市長閻慶民與各家互聯網金融公司面對面圍繞區位優勢、環境優勢、政策空間進行溝通,收效非常好。緊接著,就是7月及9月由進行了海淀專場和徐州專場。”

    融智: 創造永續動力源

    以史增智,以史明志。從歷史中不斷汲取好的能量而不是黑暗,唯一的辦法就是對人力資本不斷地投入。諾貝爾獎得主美國經濟學家西奧多。舒爾茨在青少年時期,目睹了農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艱辛生活,他在自傳中這樣描述,“農產品價格跌幅超過一半,銀行破產,農戶難以為繼”。正是戰后現實的問題現狀引導他進入經濟學的殿堂,從而使他成為第一個系統分析教育投資如何影響農業生產率以及經濟發展的學者。他于1960年在其著名的人力資本理論中明確指出,在影響經濟發展諸因素中,人的因素是最關鍵的,經濟發展主要取決于人口質量的提高,而不是自然資源的豐瘠或資本的多寡。人口質量和知識投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人類未來的前景。

    先進理念的形成,正能量的聚集取決于“由知而智而志”的有機轉化,這是一個漫長的培育過程。比如當下最重要的是培育好誠信意識、財富觀念。由于互聯金融的出現,業態界限幾乎消失了,但誠信的透明度大大增強,誠信成為人一生擁有的最寶貴財富和資本。如果缺乏誠信,就什么都談不上。那么,博物館怎么培養人們的誠信意識呢?那就是創造一切讓人們體現實現夢想的機會,實現夢想的現身說法就是非常好的教材。

    金融博物館書院邀請了中國“偶像”級人物與青年面對面,比如馬云、沈國軍談成功與讀書,俞敏洪、黃怒波做客金融博物館讀書會。2014年10月24日,日本女作家鹽野七生來到了博物館讀書會下午茶,這位歷時十五年,至2006年奉獻了15卷《羅馬人的故事》,1300年的歷史在她筆下如同緩緩展開的意大利畫卷,驚心動魄中也能熱血沸騰,溫情和煦中不乏殘酷冰冷。她有著女性特有的理性概括能力,從復雜的歷史表象中找出脈動的主線,透徹、清晰、具體。一百多場活動下來,喚醒了埋藏在每個人心中的英雄夢。

    數以萬計的青年及各界人士被沉浸在讀書會的熱血沸騰當中,筆者就曾經體驗過博物館潤物細無聲的良苦用意。筆者曾偶遇一位在西直門上班的北漂女孩。她參加了博物館夏季開設的周末油畫班,兩個周末4天的學習,就用油畫筆模仿出了一幅梵高的畫。她的作品那晚獲了博物館的獎項,與第三期“藝術家告白”的畫家葉永青上臺合影留念。誠信源自高度自信,源自對自身品質的高度認可。主辦方的醉翁之意就在于要挖掘這些學員的自信自豪,還他們創造的喜悅,使他們像心中崇拜的“偶像”那樣受人尊重。有理由相信,她的一生會因為博物館的經歷而更加精彩,而她也會口口相傳帶動更多人重塑自信。

    授人以漁,就應當幫助新一代企業家具備穿透歷史與未來的眼光和思維。對金融青年學生來說,王巍的滿腹經綸是當之無愧的師爺,對于創業者來說,他更是身經百戰的教頭。他說,“給新一代人創造更好的未來環境,這也是我們這一代人的責任和義務。”不斷地講述金融歷史和觀念,要讓每一次回顧都是一次觀念的清理和創新。“在前人的肩膀上瞭望未來,不是簡單的忽略或者漠視歷史積累,不斷復制曾經的創新過程。”創業者不僅應當像微軟和Facebook懂得從未來發掘并創造財富,熟練地運用金融創新和資本運作的力量,還應當具備敢于擔當、能擔當的胸懷和魄力,形成正確的方法論。

    他“放浪形骸”的外表之下,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無非身體力行,蠟炬成灰,渾身成釘。《去珠峰》,登頂八千八。王巍把博物館的旗子插上珠峰。他對自己的事業篤信到如此的程度。55歲的他完成登頂壯舉在于每天的鍛煉積累,前不久他告訴筆者,閱兵后,他剛剛一天走了100里山路,而速度不輸于同行的青年人。這是珠峰歸來的英雄依然保持這樣的斗志,可見登峰是這位行動者、思想者的常態。

    融世界: 發現價值并有效焊接

    這里有一個王巍鮮為人知的小故事。在今年5月中,北京嘉里中心召開的英國精算師協會亞洲年會上,有兩位特邀嘉賓,一位是因確定金融衍生品價值方法(Black-Scholes)而榮獲諾貝爾經濟學獎的邁倫·斯科爾斯博士,一位就是王巍。主持人英國精算師協會前主席大衛·哈爾博眉飛色舞地告訴筆者,精算師們非常喜歡王巍的演講。精算師被稱為世界上沒有老師的人,卻那樣如饑似渴地聽得入迷。他們的工作就是制定標準,擁有的養老金安排、并購定價、市場定價、風險管理、產品設計、金融監管等最專業的能力,英國精算師協會又是有超過160年歷史的世界上成立最早的精算師協會,那天出席的皆是協會的主席們及高端英精。王巍講的是對外并購中快速提升的中國企業。大信息量、對并購市場前沿的熟識、高度跨界的框架是他慣有常態。他具備的那種大跨度的全球視野與對行業的深刻理解形成的景深感,亦真亦謔的風格給這些英精們帶來了別樣的感受。

    并購創造價值,前提在于發現價值,王巍就有一雙發現價值之慧眼。從企業并購成功的實操案例,到權威繪制行業地圖,著書立說游說演講,連年發布并購報告,到把美國成長協會ACG成功引入中國。并購家不止于發現價值,還要具有白衣天使的妙手仁心,把價值與價值有效無縫焊接,最大限度地延長價值鏈。王巍的好友葉永青這樣說“我很想做一個點火的人,看到一堆干柴,就想要去點燃它,然后在它燃得很旺的時候,選擇離開。”這何嘗不是王巍的畫像?

    2012年10月10日,王巍獲得美國并購論壇終生成就獎,這個專業領域的最高榮譽他當之無愧。葉永青說,“我不斷地作畫,那些速寫和風景寫生以及音樂照亮我的生活”,明眼人清楚,他畫鳥的筆觸為一條條豎線組成,就像每一個時點都記錄到位的K線圖,如果觀察較長時段,曲線就會由密集的豎線組成了。那一條條豎線,就是王巍所做過的點點滴滴的努力,看上去潦簡,卻包涵了無數內容無數功夫。盜來火種,照亮四周。

    王巍去哪了呢?果然,他又在點燃下一個接活價值鏈接的新珠峰:這一次他不僅將全世界并購者聯合了起來,也將全球樂于此道者以及全球金融博物館聯合了起來。2014年10月,作為全球金融博物館協會(IFFM)兩個發起理事機構的中國金融博物館和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正式向協會提出在中國北京承辦首屆全球金融博物館博覽會的提案,得到20位各國理事的同意。2015年10月29日~11月3日在北京舉辦第三次年會,同時舉辦博覽會。金融啟蒙(Financial Literacy)和普惠金融(Inclusive Finance)已經成為全球各國金融市場的核心指標,美國和歐洲將此列入國家發展戰略,人們期待著,通過本次博覽會,中國的這兩個指標會大大提升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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