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長速度、發展動力和經濟結構出現新的趨勢性變化之時,這對企業大規模“走出去”提出了更高要求。
今年以來我國外匯資金呈現一定的流出趨勢,市場對于資本外逃的擔憂情緒持續加劇。但在國家外匯管理局副局長王小奕看來,當前的資本流出與恐慌性資本外逃存在本質區別,一個主要原因在于,在“一帶一路”戰略的推進下,國內企業對外投資意愿明顯增強,“走出去”步伐加快。外匯局統計數據顯示,今年前三季度,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累計873億美元,同比增長16%。
但在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長速度、發展動力和經濟結構出現新的趨勢性變化之時,這對企業大規模“走出去”提出了更高要求。
基建投資為先
商務部最新統計數據顯示,今年前三季度,我國企業共對“一帶一路”沿線的48個國家進行了直接投資,投資額合計120.3億美元,同比增長66.2%,占我國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的15.3%,主要流向新加坡、哈薩克斯坦、老撾、印尼、俄羅斯等國家。不難看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正在成為中國企業對外投資的重點。
其中,作為互聯互通的基礎和優先領域,基礎設施建設投資被視為突破口。“決策層一直就有這個考慮,以對外基礎設施投資建設作為突破口。道理很簡單,中國的路修到哪里,中國制造和人民幣就走到哪里。”在上周召開的2015創新與未來高峰論壇上,商務部國際貿易研究院經濟學家梅新育說道。
這也符合“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實際需求。由于“一帶一路”途經之地大多數處在經濟轉型階段,雖然后發優勢強勁,但資金和技術的缺乏導致基礎設施相對滯后,并成為其后續經濟發展的短板和資源開發的瓶頸。而我國恰恰具備基礎設施建設的實力,從發展方向和綜合優勢看,基礎設施建設投資無疑是潛力最大的領域之一。
根據商務部的統計,今年前三季度,我國企業在“一帶一路”沿線的57個國家承攬對外承包工程項目3059個,新簽合同額591.1億美元,占同期我國對外承包工程新簽合同額的54.3%,同比增長24.9%;主要涉及電力工程、房屋建筑、通訊工程、石油化工、交通運輸建設等領域。
具體到“分工”,業界認為民企與央企的配合應以互補為主。中國能源網首席執行官韓曉平曾表示,央企負責一些需要較大投資且收益較慢的基建項目,而民企可以參與一些規模小、建設時間短、收益快的項目。
但由于目前國內企業在對外投資中仍普遍存在重規模、重速度,輕質量的傾向,對外投資的成功與否,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對投資標的和領域的準確把握。“企業在走向‘一帶一路’市場的時候,不一定要馬上爭奪戰略性項目,因為那很可能會將企業置于矛盾的焦點。不如在先期進入的時候,選擇爭奪沒有那么激烈的行業,先站住腳,再考慮戰略性領域。”梅新育表示。
在他看來,非戰略性領域同樣具備發展空間。“例如阿斯塔納,依靠著石油牛市,建設得比較豪華,但是在很多建筑之下防水做不好,這種防水工程雖然不是戰略性領域,但是如果可以拿下來,收益率也不會低。”
防范風險并舉
毋庸置疑,國內企業對于“一帶一路”的對外直接投資已經表現出越來越濃厚的興趣。只是,由于沿線多為欠發達地區,政策、經濟的變化和波動較大,如何防范可能出現的風險也是企業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東道國的貨幣貶值可能給企業帶來的風險,主要來自于貨幣錯配和負債經營下的匯率風險。例如,在一年中,很多新興市場經濟體的貨幣對美元貶值20%至30%是非常普遍的情況,國內企業走進‘一帶一路’沿線的時候,大量資產以東道國貨幣來計價,但負債多以人民幣計價,如果東道國貨幣出現大幅貶值,企業就會蒙受比較大的損失。”梅新育介紹說,匯率風險不僅會對企業資產負債表產生沖擊,還會發生連鎖反應,包括上游供貨商和貸款銀行等都會受到牽連。
“匯率一次反向波動就可能把企業全年利潤抵掉。”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張承惠曾表示。對于如何減少匯率波動造成的損失,中國進出口銀行相關人士認為,傳統上,企業要避免匯兌損失,一方面是利用遠期結售匯,在匯率波動頻繁的情況下,為企業辦理鎖定匯率操作;另一方面,對企業走出去的信貸投放采用“人民幣+外幣”的中性貸款方式,通過兩種貨幣的對沖,減少匯率波動造成的損失。
此外,除了匯率風險,國內企業面臨的風險還包括信用風險:由于大量沿線國家以初級產品行業作為支柱產業,當宏觀經濟出現下行,風險便存在上升趨勢。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部研究員魏加寧認為,作為資金提供者,我國可能面臨資金無法收回的風險,如果資金接受方發生政局變動,那么如何收回資金就是需要提前進行研究的現實問題。為此,應當加強與發達國家之間的政策協調,尤其是要注意發揮出口信用保險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