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界而言,人民幣加入SDR是一件小事,雖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但直接影響很小,更不會改變國際貨幣體系的規則。但對于中國而言,將會對中國的金融改革以及人民幣國際化產生重要影響,有著一定的特別意義。
在將人民幣國際化上升為國家戰略目標后,中國一直把人民幣納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籃子(SDR)作為重要目標之一。加入SDR將會增強全球各國持有人民幣資產的信心,讓更多國家愿意使用人民幣并將其納入本國外匯儲備中。這些是人民幣實現“走出去”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一。
為了推動人民幣納入SDR,中國此前做出了一系列努力,以達到IMF關于“人民幣可自由使用”的要求。從2005年的人民幣匯率改革,到今年的“811”匯改、10月24日完成利率市場化最后一步,都是為了讓人民幣匯率價格形成機制更加市場化、人民幣資產收益率曲線更加合理。
11月25日,中國央行又宣布首批包括香港金管局、澳洲儲備銀行、國際復興開發銀行在內7家境外央行類機構獲準進入內地銀行間市場。此舉也是中國央行為境外央行、國際金融組織以及主權財富基金在內地買入人民幣提供渠道。事實上,中國央行在今年7月已經放寬上述3類機構參與內地銀行間債券市場,以便其增持或買入人民幣及人民幣債券,用作自己的外匯儲備。據市場估計,目前全球央行已有1000億美元的人民幣資產。雖然短期追加量不多,但長遠來看,SDR效應可強化人民幣作為國際儲備資產的地位。市場預計,到2020年人民幣占全球外匯儲備的比重將從目前的1%提升到5%,并有至少1萬億美元的國際儲備轉為以人民幣形式。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國家和地區的央行在人民幣加入SDR前就已經采取了行動。11月27日,俄羅斯央行已決定將人民幣納入起外匯存底。而臺灣“央行”總裁彭淮南稍早前也曾透露,已將人民幣納入了外匯存底配置中。據市場估計,臺灣現在4627億美元的外匯儲備,預計到2020年會有213億美元的人民幣資產,約1363億元人民幣。
其實,人民幣納入SDR對中國更為特別的意義在于,它將進一步為中國打開資本賬戶,并由市場決定利率和匯率贏得政治支持,倒逼中國的金融改革,把人民幣國際化和金融改革不可逆轉地推到市場化的軌道上去。今年3月,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會見IMF總裁拉加德時也曾表示,“加入SDR有利于中國進一步履行維護全球金融穩定的國際責任,也有利于中國金融市場進一步開放,用開放倒逼改革。”由此可以看到,以開放倒逼改革,這不只是國際市場的期望,也是中國政府的愿望。
雖然人民幣目前在經常賬上可自由兌換,但在資本項目下依然受到一些限制。可以肯定,在人民幣被納入SDR后,中國政府勢必將進一步推動金融改革和開放以實現資本項目的更大程度開放以及利率、匯率的完全市場化。當然,這也對中國政策部門完善金融制度和監管體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綜上,人民幣被納入SDR對國際是小事,但對中國的金融改革和人民幣國際化是大事。其特別意義在于,中國在人民幣納入SDR之后,將走上一條不可逆的市場化改革與開放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