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江堰簡短導(dǎo)游詞—都江堰導(dǎo)游詞4分鐘左右
9月15日,白露過后,天氣微涼,我們順著眉縣縣志辦提供的線索,趕往眉縣湯峪鎮(zhèn)一個叫二郎溝的村莊。2008年,該村與附近的黑峪村合并為新聯(lián)村,但當(dāng)?shù)厝巳浴肮虉?zhí)”地使用著二郎溝這個名字。村里有棵大槐樹,那里是村里老人“說歷史”的固定場所,在樹下,常可以聽到這樣的問答——
“咱村子為啥叫二郎溝村?”
“歷史上修都江堰的李冰,他兒子叫李二郎,因此叫二郎溝村,那爺父倆個都是咱村人。”
史料中李冰籍貫不詳,學(xué)術(shù)界對李冰籍貫也無定論。值得關(guān)注的是,在都江堰二王廟的一方古碑上,曾刻有“李冰,秦郿人”的字樣,如今石碑不存,但目睹該碑文者甚眾;而且,二郎溝村地形獨特,天然土塬將兩條河流分流,與都江堰分流原理相似;至今,二郎溝還流傳著李冰父子的軼事。村民的說法是否可信?眉縣文史研究者的觀點如何?二郎溝村的山水地理與李冰父子有何關(guān)聯(lián)?我們不妨走進二郎溝村,聽一聽李冰父子與西府村莊的故事。
二郎溝得名于李冰之子 “二郎溝村的得名,跟神話人物二郎神楊戩無關(guān),而是源自一位歷史人物——李二郎,李二郎是李冰的兒子,曾跟隨李冰一起修建都江堰,也是一名頗有建樹的水利專家。”眉縣地方志辦公室副主任、《眉縣志》主編楊虎平說道。
9月15日,我們在二郎溝村的實地采訪,印證了楊虎平的說法。70歲的二郎溝村村民張志平講:“村里老輩人說,秦時,二郎溝出了一個大官叫李冰,在四川修水利工程很有名,他兒李二郎跟父親在外干事,李二郎也懂水利,知天文地理。李冰死后,李二郎回到老家定居,當(dāng)?shù)厝司陀美疃傻拿譃榇遄悠鹆嗣!?/p>
太白山腳下的二郎溝村村民大多以務(wù)農(nóng)為生,祖輩流傳下來的人物名及故事,看似簡單,卻與史書上的記載不謀而合。李冰的事跡古今書籍記載較多,他是戰(zhàn)國時代著名的水利工程專家,生卒年、出生地均不詳,被秦昭王任為蜀郡太守,李冰任職期間,在岷江流域興辦水利工程,其中他主持修建的都江堰水利工程,使得成都平原富庶天下,蜀地成為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國”。
當(dāng)然,李冰是聲名顯赫的水利家,二郎溝村的李冰籍貫故事,難免會被認(rèn)為是附會之說。但是,該村的故事并非僅限于李冰,其子李二郎的故事更為豐滿。
二郎溝村有一名已辭世的女教師,名叫胡月秀,她生前喜歡走訪鄉(xiāng)間村落,了解當(dāng)?shù)氐臍v史典故。胡月秀認(rèn)為李冰和李二郎的故鄉(xiāng)就在眉縣,她曾對兒子魏進講,李冰在任蜀郡太守之前,就生活在現(xiàn)眉縣二郎溝村所在地,李冰一生勤于政事,身體積勞成疾,病逝于任上。李冰的兒子李二郎孝順懂事,知道父親生前有落葉歸根的遺愿,便扶著父親的靈柩,千里跋涉,從蜀地回到秦地,一直遷到了二郎溝村。李二郎才學(xué)出眾,回鄉(xiāng)后在四里八鄉(xiāng)頗具名望,這個村子就被叫成二郎溝村,以此紀(jì)念這位孝順、有才干的西府兒郎,該村千百年來沒有換過名字。
史籍對于李二郎的記載并不多,《灌縣志》記載確有李二郎其人其事,此人喜獵,為李冰之子,宋代朱熹在《朱子語》中也說,李二郎是李冰的兒子,還有一種說法認(rèn)為李二郎是虛構(gòu)的人物。今都江堰西門外的玉壘山麓,有一個二王廟古建筑群,廟里塑的正是李冰和李二郎的塑像,在南朝時,該寺廟就專門用來祭祀李冰父子,紀(jì)念其主持修建都江堰的豐功偉績。
“秦郿人”之說并非空談
如今,走在二郎溝村的鄉(xiāng)間道路上,果園里獼猴桃碩果搖枝,村民正忙于采摘。關(guān)于李冰父子與二郎溝的事兒,他們閑暇時會諞一諞,民間故事有口口相傳的特點,當(dāng)?shù)夭]有留下文字或?qū)嵨镔Y料。
細(xì)心的楊虎平把這些故事記在了心頭。巧合的是,在2000年至2008年間,眉縣多人曾到都江堰游玩,無意中發(fā)現(xiàn)都江堰二王廟內(nèi)有一塊古碑,古碑后面明確書寫著“李冰,秦郿人”的字樣,眉縣游客將這個情況告知眉縣地志辦,楊虎平猜測:如果碑文所說不假,那李冰父子故里就在眉縣二郎溝村。
年,成都武侯祠一位工作人員受楊虎平所托,專門前往都江堰二王廟,尋找那塊古碑的下落。這位熱心的工作人員回饋信息說,二王廟內(nèi)原來確有一塊古碑,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中,二王廟遭受嚴(yán)重破壞,許多文物損毀不存,這塊古碑也被毀。但是,在當(dāng)?shù)貙?dǎo)游的解說詞中介紹,李冰為秦咸陽人。
楊虎平認(rèn)為,秦咸陽一說與眉縣說并不矛盾,因為眉縣在古代一度曾經(jīng)是先秦內(nèi)史郡所轄地,就像今天眉縣和寶雞的關(guān)系一樣,眉縣人也是寶雞人,寶雞人也是陜西人。
目前,李冰籍貫主要有兩種說法,一是陜西,為秦人;一是山西,為晉人。山西一說源于運城一李氏家譜記載,楊虎平了解到,該家譜以李冰為始祖,但只記錄了52代到70代的遷徙繁衍情況,年代下限為當(dāng)代,52代之前并無記錄,斷代太多,很難成為有力證據(jù)。石碑碑文、都江堰導(dǎo)游詞的佐證,讓楊虎平愈發(fā)確定,李冰為秦郿人。
二郎溝的“微型都江堰”
15日當(dāng)天,令我們更為驚訝的是二郎溝村的山水地形。一個北窄南寬的大土塬,將兩條河流隔開并列流入渭河,此處自古兩水夾流,但從無洪澇水災(zāi)發(fā)生,這多么像都江堰的修建原理,利用都江魚嘴將岷江分流,這里簡直就是一個“微型都江堰”。
二郎溝村位于一個大塬上及塬下周邊,這塬名叫法牛塬,占地5000余畝,最高處達210米,長約7公里。法牛塬由北向南逐漸變寬,形成一個水滴狀,從法牛塬東北端看去,似乎只有數(shù)米寬,上塬之后塬面越來越開闊,最寬處竟達千余米。張志平站在塬端指著塬下的兩條河流說道:“西邊這條河叫霸王河,東邊這條河叫黑峪河,北邊的山叫馬家山,一到下大雨的時節(jié),兩條河流流量會迅速增大,經(jīng)常發(fā)洪水,遠(yuǎn)看白花花的大水流過來,但是二郎溝村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水災(zāi)。”
楊虎平的老家就在塬下河灘邊,據(jù)他回憶,在上個世紀(jì)80年代以前,村里有許多水地,自己家就經(jīng)常種水稻,吃大米,由于土地肥沃,村民們種的都是套地。村中老人都有種大米的共同記憶,那時候,二郎溝村家家有米吃,村里小伙子說對象都不用愁,姑娘們愿意嫁到這地方來,這里的土地種啥長啥,莊稼旱澇保收,日子也比別的地方過得富裕。
張志平回憶,小時候,塬上和塬下的男娃娃說笑,一個站在塬上,一個站在河灘邊,河灘邊的男娃罵塬上的男娃是“旱螞蚱”,塬上的男娃罵河灘邊的男娃是“水青蛙”。可見該村的地形特點。
楊虎平認(rèn)為,法牛塬的存在,使得山間發(fā)來的大洪水無法合流,洪水形不成最集中的力量,一分流也就造不成大的危害,附近的莊稼、農(nóng)田、房屋才得以免受洪水荼害,這種天然的地形,也許就是李冰構(gòu)思都江堰水利工程的靈感源泉。自然是最好的老師,尤其在那個并沒有專門教授水利知識的年代,按照村民的說法,李冰父子為二郎溝村人,想必二郎溝村這種地形和水流情況,對李冰父子治理蜀地水患有很大啟迪。
二郎溝兩條河流利用法牛塬分流的原理,與都江堰都江魚嘴分流岷江的原理何其相似,這座千古不變的法牛塬、霸王河、黑峪河,以及村名故事,似乎都在訴說著李冰父子與二郎溝村的神秘關(guān)系。
如今,我們對李冰父子籍貫的探討,源自于對李冰父子的敬仰之情,無論李冰父子是否為太白山的兒子,他們都是西府人所敬重的水利專家。李冰在管理蜀地、修建都江堰期間,信任群眾,依靠群眾,重視群眾,用現(xiàn)在的時髦話講,就是“走群眾路線”。為人民謀利益者,必不會被人民所忘記,李冰父子治水造福于民,群眾自然在心理上尊敬他、喜愛他,愿意與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