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盧文祥查看甘蔗生長情況。柳城縣融媒體中心供圖
“抗不過霜凍的品種,不配交給農民!”2009年初春,廣西柳城縣甘蔗研究中心的試驗田里,一場霜凍凍傷大片蔗苗,盧文祥卻咬牙拒絕補救。這句擲地有聲的話,也成了他三十余年甘蔗育種生涯的“信條”。
作為“桂柳系列”甘蔗新品種創始人,盧文祥的育種之路,始于2003年的海南育種場。彼時,國內七成甘蔗品種依賴進口,廣西作為全國最大糖料蔗基地,卻常因蔗種“水土不服”陷入困境。而地處中國最北蔗區的柳城,干旱、霜凍、土地貧瘠,成了盧文祥眼中培育良種的“天然試金石”——“能在柳城活下來的蔗種,才能在全國蔗區扎下根”。
甘蔗育種是場“持久戰”:染色體數目達40至200對,遺傳性狀復雜,一個品種的誕生往往需要10年以上。三十余年間,盧文祥帶領團隊組配990多個雜交組合,培育102萬株實生苗,在試驗田里熬過無數個監測、記錄、篩選的日夜。2009年的霜凍,讓桂柳05136嶄露頭角——當其他蔗苗枯萎時,它卻頑強挺立。歷經5年觀測培育,2014年,桂柳05136通過國家審定,成為全國主導品種。
與當時廣泛種植的新臺糖22號相比,桂柳05136蔗糖分提升0.7%,單產提高11%,還兼具宿根性強、抗旱、抗寒等優勢。此后,它迅速在全國推廣開來,累計種植面積超過2500萬畝,占廣西甘蔗種植面積的38%,成為中國第五代甘蔗品種更新的標志性品種,為中國蔗糖產業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
在柳城縣甘蔗研究中心辦公樓里,“全國每四勺白糖就有一勺來自桂柳05136”的標語格外醒目;在柳城縣甘蔗研究中心育種基地里,50多個甘蔗品種材料正茁壯成長,經過多年的培育,柳城1541經過不斷的試驗,各項性能都優于之前的桂柳05136,在今年審定登記后大面積推廣種植應用。盧文祥帶領團隊育成的6個“桂柳系列”品種,還填補了旱地品種空白——抗旱品種桂柳1539在貧瘠地塊畝產達6至8噸,比普通品種增產15%,讓旱坡地里的蔗農也能“旱澇保收”。
“育種方向永遠跟著農民需求走。”如今,退休后的盧文祥正與廣西大學合作,將基因育種技術引入甘蔗培育,目標是破解甘蔗基因組,培育更適合機械化收割的直立型品種。這位“蔗田引路人”的甜蜜堅守,仍在為中國糖業的高質量發展注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