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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95年初春,秦國政府在櫟陽城的南門豎起一根木棍,并宣稱,如果有誰愿意把這根木棍從南門扛到北門,賞十金。
從南門到北門的距離并不遠,這么近的路,這么輕的工作,政府竟然愿意花費十金,圍觀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議論紛紛,無人上前,獎賞迅速升至五十金,還是同樣的任務。
有人站了出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當他完成任務后,竟然真的拿到了賞金,一個言而有信法度嚴明的政府形象,通過這樣一次社會實驗很快樹立起來,這成了一個大國崛起的開端。
93年后的盛夏,一個名叫荀況的儒家學者來到秦國,此時,秦國已成戰國七雄之首,但“儒者不入秦”的法則依然被默認,荀況,是數百年來第一位進入秦國的大儒,儒家學者視他為異類,而荀況不顧聲名也要探究的,是天下人共同的疑問。
公元前278年,秦軍伐楚,占郢都,燒夷陵,楚國國破,這一天,天空中飛來悲雀無數,遮天蔽日,凄鳴不止,殘破的大地上,丟魂失魄的人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跑!
跑向哪里,他們并不知道,這是戰國末期,經歷多年混戰,曾經的戰國七雄強弱正逐漸揭曉,以公元前284年燕國聯合秦趙魏韓幾乎滅齊為標志,昔日秦齊兩大強國間的均衡被打破,秦國從此一家獨大。
面對強秦,七國中領土面積最大的楚國決定放手一搏,卻被秦國的60萬大軍攻入了都城,郢都被破,無數楚國人流離失所。
這一天,倉皇奔逃的人群中,夾裹著一個疲憊的中年人,他就是荀況,恰好在楚國游學的他,與百姓一同遭遇了戰亂,此時此刻,孱弱的荀況和所有人一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來。
荀況是趙國人,年少時便學習了《春秋》等儒家經典,在百家爭鳴的洶涌思潮中,他選擇孔子作為精神導師,來到楚國前,荀況已在齊國的稷下學宮求學授課十余年,正是因為燕秦趙魏韓五國的聯手伐齊,稷下學宮被迫停擺,無奈之下,荀況選擇南下楚國。
然而,不息的戰事如影隨形,一切如同六年前那場大戰的重現,到處都是離亂、傷痛,血色漫無邊際。
眼睜睜看著楚國,這個立足南方數百年的大國被秦國重創,所有人都無能為力,作為一名稷下學者,荀況非常了解當時各個學派的學說,但它們都不足以解釋面前的這些無助與祈求,這些血與火、愛與恨、善與惡。
荀況深受刺激,他反復拷問自己,這一切,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他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又能為結束這一切做點什么?
逃亡的路上,荀況決定重回稷下學宮,閱歷和判斷告訴他,思想依然是最有力,也是他唯一擁有的武器!
和多數固守傳統的士人不同,荀況一直有著更開闊的胸懷與視野,他并不排斥儒家以外的諸子百家,也不偏信儒學先輩的觀點,荀況與孟子的性善之說針鋒相對,提出了性惡論,他認為,人不同于禽獸,不在于人之性,而在于人之行。
人并不是因為本性中無法避開道德才有道德,而是因為人知道應該具備道德所以才努力向善,因此,他重視制度,強調規則。
要結束世間紛亂,只能靠人的努力,而不是寄希望于天命輪回,他的想法在當時是很激進的,以至于很多人質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儒者?
而荀況,現在有了一個更加激進的想法,他想尋找儒家與其他學派兼容會通的可能性。
重新回到齊國后,荀況很快參與到恢復稷下學宮的工作中,他把楚國文化和游楚心得分享給學生們,同時,他也日夜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曾困擾過孔子孟子等數代儒家學者,那就是,怎樣才能讓儒學為現實政治所接納?
而此時的變局,在這個難題上又附加了一個新的參照,秦國,這個西部小國,為何能以變法崛起而令其余六國聞風喪膽。
荀況決定親自去秦國看一看。
秦,起家于周王朝最西端的偏遠之地,在貧瘠的自然環境與周邊各部落的環伺中艱難求生,終因養馬有功被周王封為附庸,逐漸發展為諸侯國,而現在,秦國鐵騎已經遍布各國,攻城掠地,勢不可擋。
在世人眼里,以法家治國的秦,仍然是一個拒絕禮制,未經開化的虎狼之國,也因此有了“儒者不入秦”的說法。
雖然如此,但荀況還是決然地出發了,沿泰山北麓濟水南岸前進,一路西行,風塵漫漫,過了函谷關,就是秦國的領地。
踏上這片強大而陌生的國土,荀況心緒復雜,數十年間,各國無論是王侯公卿還是普通百姓,沒有人能忽視秦國的存在,也沒有人能躲過它的巨大陰影,然而,荀況發現,那些在戰爭中被降服的人隨后成為秦國子民,他們并沒有恨意,反而對秦國抱有認同甚至好感,在這里,土地私有性質下的男耕女織得到鼓勵,軍功爵位也不再是貴族的特權,而是人人可以爭取的社會身份。
荀況觀察了一路,他真實地感受到了“法”的力量,百姓淳樸畏法,官員恭儉忠信,政府的行政效率之高,超乎想象,秦國的法度,就像他們崇尚的黑色一樣,冷靜、理性、不容置疑,這一切的源頭就在九十三年前那個徙木立信的地方,幕后主導者,是一個名叫商鞅的人。
從一根木頭開始,秦國立起政府的權威,荀況深刻感受到了隱藏在法家思想背后的中央集權對于一個國家的重要性。
秦國的國君和丞相接見了荀況,荀況毫不吝嗇地贊美秦國國內安然有序,同時嘆服秦國能夠在諸國中勝出,不是幸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但荀況也直言不諱,批評秦國只重法制,在嚴刑約束與利益誘惑面前,民眾成了只知耕戰的工具,國家成了一部高速運轉的戰爭機器。
荀況提議,要重視道德教化的力量,不要一味信奉武力,但是,躊躇滿志的秦國君臣根本沒有將儒家放在眼里,秦王更是直言,儒者無益于治國。
眼前金黃的原野猶如一席盛宴,荀況心知,對這個意欲稱霸天下的國家來說,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
法和儒,真的水火不容嗎?荀況有些不甘!
醞釀已久的美好設計以及支撐著他來到秦國的信念和勇氣忽然間消失了,秦國,此刻就像它所秉持的法一樣,冰冷無情。
就在荀況離開秦國不久,秦趙兩國會百萬大軍于山西長平,時人這樣形容這場戰役,“長平之下,血流成川,沸聲若雷”,最終,秦軍以二十萬傷亡的代價打敗趙軍,并將四十萬趙國降軍全部活埋。
荀況明白,秦國的政治制度,再一次彰顯了它的強大威力,同時他也更加清楚,那里,不是他能夠實現政治主張的國家。
公元前255年,年近花甲的荀況再次來到楚國,并在楚國丞相的提拔下出任蘭陵縣令。
距離蘭陵西南數百里外的楚國上蔡,生活著一個默默無聞的郡小吏,他叫李斯。
出身布衣,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在郡里做的工作是基層文書,平日里為數不多的娛樂就是帶著兒子牽著黃狗去城外打野兔,他就這樣活到了30歲,享受著一個普通人所能擁有的全部安穩與快樂,也承受著一個普通人不得不笑納的平凡與卑微。
空虛的生活就像石子被拋上天空,飄渺得不知會落向何方,但,也許他生來就是屬于天空的,只是需要一個機會。
終于有一天,李斯決定,不再過假裝快樂的生活,他要做一個有為的士人,拜師求學,就是改變人生的第一步。
在離上蔡不到二百里的一個小村落,一個叫韓非的人剛剛游學歸來,正準備再次出發。
他是韓國王室公子,擁有李斯不可企及的起點,但,他同樣不快樂,韓國是戰國七雄中國力最弱的,而且,韓國擋住了秦國東出的門戶,秦國幾乎年年向東方發動攻勢,韓國屢戰屢敗,為逃避戰亂,韓非只好到這個離韓楚邊境不遠的小村落避難。
與李斯不同的是,韓非日思夜想的不是個人的命運,而是如何讓韓國由弱變強,擺脫亡國危機,他動身前往蘭陵,希望找到救國之方。
就這樣,李斯和韓非,兩個出身完全不同的年輕人不約而同地拜到荀況門下,荀況知道,李斯和韓非都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他經常與這兩個徒弟縱情山野,把多年的思考講給他們聽。
曾經,圣人制定禮樂,并以此治理國家,但禮樂教化收效時間過于漫長,而且,一旦人們違禮,則無從約束。
以政府強制力為后盾的“法”,恰好可以彌補“禮”的這一不足,平治天下,必須禮義與刑法并重,于是,荀況援“法”入“禮”,取儒法理念各自的優勢,提出禮法互補的治國模式。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就像蘭陵盛產的美酒一樣,荀況的思想經過發酵沉淀,日漸成熟,此時,他已進入暮年,他想把自己的治國藍圖和政治理想托付給最看重的兩個弟子。
但無論是李斯還是韓非,他們求學都帶有明確的現實訴求,對于老師的治國之道,他們有各自的看法,荀況雖然提倡禮樂與刑法并舉,但他始終堅持儒家才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應以禮樂為本,刑法為輔。
李斯則以秦國為例,提出相反的意見,他說,秦國四代勝出,在四海之內兵力最強,他們所依靠的并不是仁義,而只是根據眼前的現實去做,對于李斯來說,秦國的政治就是治國的最好榜樣。
荀況一向鼓勵學生發表觀點,但李斯的言論卻遭到他的激烈反駁,他告誡李斯,看問題要看到根本,不要只看到表面,雖然看上去秦軍戰無不勝,但其實,已是與全天下為敵的末世之兵,正是因為這個時代大家都舍本逐末,所以世道才會如此混亂。
荀況是深刻的,未來的歷史將驗證這一點。
韓非說話不多,思想卻是靜水流深,盡管接受了荀況的很多觀念,但韓非也敏銳地認識到儒學的弱點。
他認為,儒家以孝言治,但百姓卻很少能胸懷大義,所以仁政行不通,儒家有德無勢,不能進行有效的統治,治國不能依賴明君賢臣,而必須在庸君庸臣的基礎上來進行制度設計。
急切想要挽救國家危亡的韓非,最崇拜的人不是老師荀況,而是以一人之力扭轉了秦國命運的商鞅。
商鞅變法之后,秦國逐漸以法治代替禮治,以軍功代替世祿,以中央集權代替領主分治,社會生產力得到了極大提升。
韓非總結商鞅、申不害、慎到這三位法家代表人物的思想,主張君王應該用“法”“術”“勢”三者結合起來治理國家,并且明確提出“法不阿貴”,在律法面前不分貴賤,有權有勢的人也要受到同樣約束。
李斯佩服韓非的學識才華,韓非則欣賞李斯的樂觀果決,而且,他們對法家有著驚人的一致認同,他們都認為,思想要服務于政治必須順應時代需要。
思想者以思想結盟,在評點江山的激揚歲月里,二人結下了兄弟般的情誼。
韓非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左手畫圓,右手畫方,不能兩成,既然認定了“法”的道路,那就要專注地純粹地走下去,用超乎常人的定力和堅不可摧的信念走下去。
在這一點上,他和他的同門師兄李斯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
世事之艱難,有如涉水前行,李斯和韓非都不確定自己會走向何方,何處是激流涌動,何方是暗礁險灘,但在蘭陵共同度過的日子,讓他們內心多了一份無言的篤定,他們相互理解,互為知己,有時他們覺得可以一直結伴而行,共同實現胸中凌云之志。
雖然,兩個學生都背棄了荀況的儒家根基,但在天下大勢的判斷上,師徒三人卻有著一致的結論。
數百年的混戰局面,即將結束。
李斯自認為學識不如韓非,而且,韓非所追尋的是世間至理,李斯則注重學以致用,他更想通過這種方式改變命運,李斯自信會走出一條與同學和老師不一樣的路,因為他有勇氣賭上自己的人生。
公元前256年,秦國軍隊攻破周王城洛陽,周朝的最后一位天子被廢,象征天子權力的九鼎寶器被搬到秦都咸陽,很明顯,決出最終勝負的日子越來越臨近。
李斯仿佛聽到來自西邊的無聲召喚,他向往那片土地。
那一天,蘭陵的天氣很好,是一個適合遠行的日子。
最喜歡的兩個學生就要走了,荀況的心情五味雜陳,他知道,此一去,師徒間就是永別。
李斯和韓非,分別要去往不同的地方,李斯雖然是楚國人,但他深知,天下的未來和自己的未來都在秦國,他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現在秦王要吞并天下,稱帝而治,正是布衣游士顯身手之際,所以,他選擇去秦國。
“來日,韓秦開戰,愿兄不在秦軍之中!”
韓非選擇回到韓國,祖先基業是他一生都無法背棄的,韓非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羨慕李斯,他雖然貧賤,確是自由的,他沒有任何羈絆,只為自己而活。
人各有志,荀況從來都是一個寬容的老師,他一生見證過許多大事,但此時,就連他也無法判斷,這兩個學生,誰的選擇是正確的,荀況遺憾自己,不一定能看到終局,盡管他對終局無比期待!
李斯沿著荀況當年的腳步,西行踏上秦的土地,未來的他們,會在哪里相見?
并肩走過求學歲月的兩個人,就這樣,背負著各自的使命和愿望,走向各自的命運,也走進了戰國末期風云變幻的歷史洪流中。
來到秦國后的李斯,并沒有等待很久,他積極地向秦國的權臣自我推薦,以期進入官場,并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的才華被注意到,沒有人知道,他的野心比才華還要大。
有一天,他收到秦王嬴政召見的消息。
歷史為李斯準備了一個秦國,也為秦國準備了一個李斯,現在,他們正式相見了。
十三歲登上王位的嬴政,很早就有了統一天下的想法,他之前的數代秦王,業已為他打下雄厚的基礎,李斯出現的時機剛剛好,他獻上了兼并六國的構想,“陰潛謀士,重金收買六國大臣,不為秦所用者,利劍殺之,然后軍事進攻”。
嬴政確定,眼前這個外表平平的讀書人,能夠幫助他實現夢想,從此,李斯得到提拔重用,隨著秦國的不斷擴張,十年間,李斯的地位扶搖直上。
同樣的十年,韓非的生活,則是苦悶而壓抑的。
他回到韓國時,韓國國土僅剩下都城及附近的十多座城邑,是七國中面積最小、軍事力量最弱的國家。
韓國位于秦軍東出函谷關后的必經之地,因此,一直處于強秦鐵蹄的威脅下,為求自保,他已向秦國稱臣納貢多年,出身王室的韓非憂心不已,他多次上書國君,陳述富國強兵的方略,卻始終不被采用。
每一個時代都有它辜負的人,滾滾洪流中,個人命運微不足道,但對救國無門的韓非來說,被辜負的確是全部的天賦、才智和赤誠之心。
韓非不甘心平生所學就這樣埋于暗櫝,于是,他將政治見解付諸筆端,寫下了集法家思想大成的《孤憤》《五蠹》等十余萬字的著作,被后人輯為《韓非子》一書。
韓非早已清晰地看到,這個時代與以往顯著不同,如果還用先王之政治理當世之民,那就像是守株待兔。
韓非觀察犀利,下筆洶涌,對世事鞭辟入里,讀到他文章的人,無不驚嘆拜服。
然而,只有他的祖國,韓國,仿佛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寶貴的意見,浮云般逝去的年華里,陪伴韓非的只有他的筆和從不在人前出鞘的劍。
雖然不被韓國重用,但他不會放棄,他感到自己的血,仍在沸騰,心仍在跳動。
公元前233年的一天,已經身居高位的李斯來到咸陽城外,他要親自去迎接一位客人。
來人正是他的同門師弟,韓非,蘭陵一別,兩人已有十四年不曾見面,點名要韓非前來秦國的人是秦王嬴政,他無意間讀到被傳入秦國的《孤憤》《五蠹》,撫掌感嘆道,如果能和此人暢談一番,死而無憾!
李斯告訴秦王,作者韓非,是我曾經的同學,于是,始終不被重視的韓非就這樣被韓王送到了秦國。
李斯認為,他或許終于可以跟韓非攜手,共同輔佐秦王,開創前無古人的功業,但,一切都不復當年,他們彼此間的地位徹底翻轉了,李斯從昔日的一名小吏變成天下最有權力的秦王身邊最有權力的重臣,而韓非,則從王室貴公子變成生死握于他人手中的一枚外交棋子,是韓國用來討好秦國的一個人質。
李斯在瞬間突然醒悟,夢一般的蘭陵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韓非很快被嬴政召見,嬴政正在醞釀發動攻滅六國的戰爭,他準備采納李斯的建議,先掃除最近的障礙韓國,同時對其它國家形成震懾,此事已成定局,嬴政信心滿滿,他希望從這位法家巨匠身上得到一些做帝王的學問。
但韓非卻偏偏逆向而行,他獻上《存韓》一書,要求保全韓國,這顯然不是嬴政想要的策論。
李斯明白,縱使遭受了那么多冷遇,韓非心里永遠無法割舍故國,所以,他們注定只能成為敵人,李斯深知,韓非以及他的存韓論與自己的主張正好背道而馳,他建議殺了韓非。
嬴政有些猶豫,他下令先將韓非囚禁起來再做決定。
失去自由的韓非,沒有等來可能的一線生機,他等來的是師兄李斯以及李斯送來的毒酒,李斯不會容忍任何障礙阻擋秦國阻擋自己。
韓非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事,盡管他的疾呼無人傾聽,盡管祖國棄他如敝履,這一刻,它更像是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儒者,而非冷靜實用的法家。
命運如此弄人,最賞識他的人是祖國最大的敵人,最理解他的人,是眼前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舊友,在生命的最后瞬間,韓非似乎更能理解李斯,或許李斯才是對的,他才是那個更專注更純粹的鐵腕法家。
如果說還有什么可以聊以慰藉,那大概就是,他和李斯之間的默契了,韓非猜想,眼前這個最好的朋友和最強的對手將會把自己的學說發揮到淋漓盡致。
韓非死后的第三年,秦國攻陷韓國。
自滅韓開始,秦國開啟統一六國的征伐。
公元前228年,秦軍俘虜趙王,占領趙國全境,趙公子逃到代郡。
公元前225年,秦軍包圍魏都大梁三個月,城破,魏國滅亡。
公元前223年,秦軍占領楚都壽春,俘虜楚王,楚國滅亡。
公元前222年,秦軍攻取燕國的遼東,燕國滅亡,進而進攻代郡,掃除趙的殘余勢力,趙國滅亡。
公元前221年,秦軍攻進齊都臨淄,齊王投降,齊國滅亡。
自此,天下皆歸秦國,五百多年的春秋戰國,宣告終結。
一個時代的帷幕急速落下,一個新的時代迅即來臨。
嬴政用十年的時間完成統一大業,數代人苦苦追尋而不得的理想似乎正在實現,人們放下刀槍,從戰場上走下來,奔赴荒蕪已久的家園,影響了中國數百年的分封制度就此開始沉寂,由分封制衍生的世襲貴族階層也隨之被打破。
當天下再次成為一家,原先依附于各諸侯的臣民被納入一個新的統一的國家組織,他們被賦予平等的法律地位,并以戶籍的形式緊緊與土地捆綁在一起。
個體的力量空前壯大,國家和人民開始了嶄新的關系,曾經散落四方的人心逐漸歸攏一處,這將是一個完全迥異于過往的新國家,無限可能在孕育。
當然,一切都還需要時間,更需要智慧!
統一六國這年,秦帝國挑選天下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一枚國璽,嬴政選擇來自西部的和田玉,讓工匠刻上李斯用小篆書寫的八個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他期待秦帝國能和這塊玉璽一道,傳給一代又一代子孫。
此刻,那些蕓蕓眾生、販夫走卒都在觀望,李斯可能會想起老師荀況當年說過的話,兼并別國是容易做到的,但鞏固凝聚它確是很難的!
是的,這個看上去已經統一的國家,如何才能長治久安、世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