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電視劇【一路繁花電視劇劇情】
記者手記:夕發朝至,滬港高鐵動臥“一路繁花”
6月15日,乘客在香港西九龍至上海虹橋D908次高鐵動臥列車上合影留念。當日,京港、滬港間首次開行高鐵動臥列車,京港、滬港間實現夕發朝至。新華社記者 褚萌萌 攝
新華社香港6月17日電(記者褚萌萌、王昕怡)迎著清晨的陽光,16日6時45分許,從香港西九龍站發出的D908次首班高鐵動臥列車駛入上海虹橋站。
經過一夜安眠,難掩興奮的乘客們走出車站,開啟各自的上海之行,歡聲笑語匯入這座城市。
來往京港滬港的夕發朝至高鐵動臥列車15日正式通車。記者跟隨首發班次由香港前往上海,從日落到日出,見證“一路繁花”。
15日傍晚,香港西九龍站內人聲鼎沸。發往北京的D910次首班高鐵動臥列車于18時24分開啟一夜奔馳,前往上海的旅客們還在抓緊行前時間,和站內隨處可見的精美海報、展板拍照。
10天前,從香港前往京滬的首發動臥車票一開售便很快售罄?!拔乙婚_始沒搶到,但不甘心?!毕愀凼忻裰芟壬蛴浾摺皞魇凇苯涷?,“后來不斷在網上搜索,找到一個包含這趟車票的旅行團,就立刻報了名!”
周先生年輕時因工作常常乘坐廣州到北京的綠皮火車,因此對夜車情有獨鐘?!澳菚r還是三層臥鋪,一開始全程要三天,提速后變成兩天……”已經退休的他回憶,“國家的發展變化真是太大了!”京港、滬港普速直通車升級為高鐵動臥列車后,行程分別由24小時31分、19小時34分壓縮至12小時34分、11小時14分。
6月15日,乘務員在香港西九龍至上海虹橋D908次高鐵動臥列車上展示為首班車旅客準備的紀念品。新華社記者 褚萌萌 攝
旅行團導游何先生說,長三角地區的旅行線路一直在港熱度很高,此前大多數團都會選擇飛機往返,“如今有了高鐵動臥,對旅客來說省時又省錢”。他說完,便趕緊招呼團內旅客集合通關。
其實,合理便捷的安排下,出行無需太匆匆。如今通關模式由原來始發、終到站“兩地兩檢”改為在港“一地兩檢”。從票務大堂經過安檢、海關等各項流程,記者僅花費10多分鐘即到達檢票閘口。
19時30分左右,列車進站。身著紫色制服的乘務員在車廂口微笑迎接旅客,胸前的白玉蘭狀胸針引人注目。
“這是本車乘務組的專屬裝飾,希望以上海市花來迎接香港旅客?!眹F上海局集團上??瓦\段隊長徐雋說,大家還特意學習了一些廣東話。
19時49分,列車準時開行。緩緩起步的瞬間,許多乘客不約而同發出歡呼,還擁到窗邊錄影記錄。
滬港高鐵動臥由2個二等座車廂、13個動臥車廂和1個餐車組成。每個二等動臥車廂內共有上下4個鋪位,包廂門后是一面全身鏡,旁邊設有溫控和光控按鈕。每間車廂末尾的洗手間配備有簡易的洗漱用具,還擺放了香薰以減少異味。
記者的“室友”是利用周末去上海訪友辦事的一家人。第一次在火車上過夜的5歲小女孩正在激動地糾結鋪位的選擇。看到記者將行李放在上鋪,她才下定決心“睡上面”。
旅客陳耀成特意選擇體驗滬港高鐵動臥特設的一節高級軟臥車廂。許多旅客前來參觀,他熱情展示:一面是上下鋪,另一面是一張沙發。介紹完畢,他又跟著參觀者前往二等動臥車廂拍照記錄。
這名香港“鐵路迷”手機里存有大量關于火車的照片,十多年來“解鎖”過諸多線路。他說:“期待西九龍站能開通直達內地更多城市的列車,讓港人的出行更方便,也讓我的‘收藏’更豐富?!?/p>
6月15日,乘客在香港西九龍至上海虹橋D908次高鐵動臥列車上展示收到的首班車紀念品。新華社記者 褚萌萌 攝
22時,熄燈時刻到來,車廂漸漸安靜下來。有的包廂很快進入夢鄉,為明日的行程養精蓄銳;有的包廂還開著閱讀燈,點亮夜的精彩。
記者旁邊的包廂內,4名相約前往上海游玩的學生在窸窸窣窣地聊天。幾個小時的動臥體驗后,高三年級的彭宛琪毅然將上海鐵路博物館加入白日的行程中,想要通過鐵路的發展來了解國家歷史。
另一包廂中,旅客陳燕君也在跟同行的朋友夜談,“好像回到了大學宿舍”。曾在上海讀大學的她,過去沒少乘坐從紅磡發出的普速直通車,以后打算多多乘坐動臥回母校看望老師。
夜色漸濃,只剩餐車還留有喧囂。特區立法會鐵路事宜小組委員會主席張欣宇在此和內地同行交流了很久。他說,香港和京滬之間商務交往頻密,高鐵動臥的開通可以讓雙向往來更為高效。
夜更深了。乘務組為旅客準備了眼罩、耳塞、靜音貼等助眠用品,部分工作人員還坐在過道值夜,守護旅客的好夢。
這一夜,在D910、D908次列車首次從香港前往北京、上海時,D909、D907也分別在同一線路上相向而行,駛向對方的來處。
“港”你知vlog:夕發朝至,滬港高鐵動臥“一路繁花”
視頻加載中...
一覺醒來從香港到上海是什么體驗?
來往京港滬港的夕發朝至高鐵動臥列車15日正式通車
記者跟隨D908次首發列車由香港前往上海
19時49分 列車正式從西九龍高鐵站開行
滬港普速直通車升級為高鐵動臥列車后
行程由19小時34分壓縮至11小時14分
列車有2個二等座車廂、13個動臥車廂和1個餐車
每個二等動臥車廂內共有上下4個鋪位
還特設一節高級軟臥車廂
滬港雙城一直聯系緊密
如今兩地的現實聯動增添一種新方式
第二天清晨6時45分左右
列車到達上海虹橋站
乘客們精力充沛地開啟上海之行
吃早餐打卡景點來一場CityWalk……
這趟旅程夕發朝至“一路繁花”
記者:褚萌萌
新華社音視頻部制作
《一路繁花》
乾元殿燈火沉沉,夜風吹動金色的帳幔輕輕揚起,皇帝渾身無力坐在龍椅上,死寂的氛圍和他荒蕪的內心倒極是相襯。
“你有什么話說?!?/p>
“父皇不都知道了嗎,還要我說什么呢?!?/p>
晉國公主面無表情跪在地上,挺直的背脊高昂的頭顱,即便是丑事被人揭穿,也要保持她嫡長公主的氣度。
“你為何要如此?”
“為何?父皇還要來問我嗎?若不是您偏寵那對母女,她們如何敢騎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
今上少年登基,登基后才大婚,帝后大婚不過一年,便有了榮憲太子,后來二皇子和景王相繼出生,也沒能撼動榮憲太子的位置。再后來晉國公主出生,是宮里唯一的女孩,皇帝也疼她。那時帝后感情還很好,一對嫡長子女皆出自皇后的肚子,皇后母子三人在后宮中天然就高于旁人。
可是文景八年的天花毀了這一切,榮憲太子死了,底下幾個有皇子的妃嬪蠢蠢欲動,皇后母女的地位便沒那么尊貴了。
后宮妃嬪越來越多,皇子皇女也一個個的蹦出來,帝后感情疏離,皇后戴上了賢良面具,對妃嬪和其他皇子公主都和顏悅色,還交待晉國公主也要籠絡兄弟姐妹。
她才不愿意,她是嫡長女,那些都是庶出的,怎么比得上她,她才不要和那些人親近。好在皇帝雖然待皇后不如從前,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她,教她讀書騎射,說她是最像他的孩子。
晉國公主從小到大一直凌駕于其他兄弟姐妹之上,無論是圣寵,還是品級食邑,甚至她嫁的夫婿,也比幾個妹妹好,她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得意下去。
一切的變故都是從永寧生了那個丫頭開始,父皇那樣喜歡她,第一回見就封了縣主,周歲時又封了翁主,比她的麗姐兒都尊貴。
皇帝愛屋及烏,也給了永寧幾分青眼,時常接她們母女進宮住,在那丫頭三歲時甚至封了她做郡主,永寧也成了寧國,和她平起平坐。
她怎么能忍,永寧不過宮婢之女,自己可是皇后的女兒,她憑什么跟自己比。最可惡的是,那母女倆誆了她幾十萬兩銀子,卻拿這些銀子給自己晉位,她恨死了她們!
后來那丫頭在燈會上被拐走了,她還高興了一場,巴不得她再也別回來。誰知這丫頭竟然這樣好運,被云王找到了,過了幾個月又回了京?;实鄹訉氊愃?,讓永寧和林四和離,給那丫頭賜了蕭姓,簫家寶,蕭家的寶貝,那丫頭怎么配!
永寧和離之后便帶著女兒長住宮里,皇帝眼里只有這兩個,其他兒女子孫都視若無物,連生病也只讓她們侍疾,大家都巴結那母女倆,誰還把她這個嫡長公主放在眼里。
最后的卻是月前長寧侯府的賞花宴上,康悅郡主和丹陽縣主發生了口角,丹陽縣主嘲笑她胖,郡主卻說對方長的丑,胖可以減肥,丑卻是天生的,就是用再多胭脂水粉,也掩不住你那平庸的相貌。
丹陽縣主氣急了,說康悅郡主的外祖母是個宮婢,以色侍人的主,當然生出了她們母女倆。
康悅郡主當著所有人面給了她一個耳光:“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外祖母也是你能置喙的,你倒是有個做皇后的外祖母呢,還不是要對我卑躬屈膝!”
丹陽縣主不可置信對方竟然敢打她,反應過來便要還手,她雖然比郡主大五歲,卻不如郡主性子野,從小學騎射,手勁兒也大,再說還有白霜在旁邊,白霜拉住了丹陽縣主,郡主趁機再給了她兩耳光。
丹陽縣主哭著去找晉國公主,晉國公主見女兒雙頰紅腫,便要去找郡主算賬。寧國公主當然攔著她,好言好語向對方道歉,晉國公主一句不聽,愣是要打回來。郡主光明正大的走出來:“我就在這兒,你們倒是來呀!我倒要問問,別人欺辱我外祖母,我該不該教訓她!”
“你叫誰外祖母!芳嬪不過一個低位妃嬪,也配你叫她一聲外祖母?我母后才是你的外祖母!”
“皇后娘娘當然是我的外祖母,我娘的生母也是,田家表姐不也管趙貴妃叫外祖母嘛!”
晉國公主說不過郡主,惱羞成怒就要沖過去打她,被白霜攔住了。晉國公主失了面子,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便進宮找皇后做主。
郡主也去向皇帝告狀,皇帝本就因芳嬪之事對公主有些愧疚,如今聽說還有人拿芳嬪之事來羞辱公主母女,心里也不舒服,大手一揮就下了一道圣旨,追封芳嬪為淳慧皇貴妃,視同副后。
坤寧宮里,皇后正憤怒難當要拿公主母女來問罪,聽到這道圣旨便息了氣焰,皇帝明擺著偏心,這是警告她們呢,她們還有什么辦法。
晉國公主卻是無法忍受,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才策動了這場刺殺,主要是針對郡主,郡主死了,寧國公主也就廢了。
皇帝聽著晉國公主說話,心中卻是無限悲涼,他為何偏心,若不是這些子女都心思不純,只有寧國公主母女兩個全心全意為他好,他如何就偏心了。
“晉國,你們都說朕偏心,可是小七以前過的什么日子你難道不知道,要說偏心,你身為嫡長女,朕偏心你難道少了嗎?你從小事事高出其他子女一等,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若是所有人都像你這種心思,你還能活到現在?”
“他們怎么能跟我比!”晉國公主嘶吼道:“我是嫡長公主,他們都是庶出,他們天生就低我一等,我本來就該比他們過的好!父皇,你以前最疼我,可你為什么不能永遠最疼我,為什么要偏疼永寧!你聽聽你的稱呼,叫她小七,叫我晉國,親疏立現。她只是賤婢生的,憑什么和我平起平坐,憑什么比我得寵,那丫頭憑什么壓著我的麗姐兒!”
皇帝看著聲嘶力竭情狀癲狂的晉國公主,無力的擺擺手:“你回去吧!”
晉國公主凄冷一笑:“父皇打算怎么處置我?”
皇帝沒回答她,叫萬福貴領她下去。
晉國公主走后,皇帝枯坐了許久。他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父親,兒子為皇位自相殘殺也就算了,女兒也為了些口角動刀動槍,這樣多子女,沒一個真心對他的,就是寧國,瞧著孝順,難道當初芳嬪枉死她就放下了嗎,不過迫于壓力討好他罷了。
晉國公主更是讓皇帝傷心,從小疼到大的女兒,這樣善妒狠辣,云王和寧國公主被皇帝忽視了這么多年,也沒生出這種心思來,說到底還是品性問題。皇后教出了這樣的女兒,若是榮憲太子還在,又是哪副光景。皇后手腳不干凈他早就知道,要不然也不會疏遠她,若不是榮憲太子死了,她不能再生,皇帝又不許她抱養皇子,現在這僅剩的五個兒子還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
皇帝傷心晉國公主的所作所為,到底虎毒不食子,女兒變成這樣也是父母沒教好,皇帝再氣也不能弄死她。又難過該如何面對寧國公主母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晉國要害她們,皇帝卻不能給她們報仇,只怕她們心里會有芥蒂。
皇帝想了許久,終于拿定主意,發了一道圣旨去晉國公主府:
晉國公主御前失儀行為乖僻,有負嫡長公主身份,今降級成郡公主,賜封號永慈,禁足公主府三年靜思己過,望其痛改前非行惠為仁,不負朕所望。
圣旨一出,所有人都聯想到了寧國公主母女遇刺之事?;实凼ブ忌险f御前失儀,失儀是規矩問題,哪里會用個永慈的封號。永慈,永遠仁慈,她這是做了什么不慈之事才落到這個下場。
晉國公主和寧國公主母女向來不對頭,前陣子在長寧侯府的對峙,康悅郡主當眾掌摑丹陽縣主,事后皇帝又偏向郡主這邊,晉國公主怕是惱羞成怒才做了此糊涂之事,被皇帝查出來,還不得脫層皮。
皇后聽到消息立刻去乾元殿求見皇帝,皇帝并未接見她,著人將她送回宮,以皇后身體不適之名將宮務交給了趙貴妃陳貴妃和靜妃一同管理,至于皇后,便在坤寧宮靜養。
威遠候也受了永慈公主牽累,原本領的禁衛軍統領一職被皇帝尋個由頭撤了,讓副統領陳燿擔任,威遠候則回家陪公主一道禁足。
皇帝說的禁足可不是普通人家小打小鬧的禁足,皇帝親自下旨禁足便同守孝差不多,全家老小都不能出門,家里也不準辦宴席,不準在家里喝酒玩樂,每日銀釵素裙不許打扮光麗,皇帝還會派人監督,每日要抄書靜心。只可惜了兩府內適齡的姑娘少爺,禁了三年足出來,年紀都要拖大了,丹陽縣主今年十三,正值豆蔻,就要被她娘給耽擱了。
這禁足是前朝遺留下來的規矩,大梁開國以來第一次用,便用在了永慈公主身上,可見皇帝對她的厭惡。一時之間永慈公主府和威遠候府門可羅雀,往日親朋都避之不及,就怕皇帝厭屋及烏。
永慈公主面如死灰接旨,看著皇帝派來的人將晉國公主府的牌匾換成永慈公主府,嘴角牽動一絲笑容。多諷刺,她風光了這么多年,現在落了這么個下場,大家肯定都在笑她吧!
郡主第二天一早醒來便聽說了晉國公主之事。
竟然是她!自己和她也沒多大仇恨吧,她個人認為只是些小打小鬧,竟然就要。她得寵多年在京里樹敵不少,若每個人都這種想法,她得死多少次!
這也讓郡主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她所有的榮光都是依靠皇帝,如果皇帝不幫她,她的日子可怎么過?;实蹖x國公主的懲罰算重了,她不會怪皇帝,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血,她和母親也沒有受到多重的傷害,不可能讓晉國公主賠命的。
但不代表她就會這么放過那女人,看在皇帝的面上,她可以先忍著,以后皇帝去了,她再來算賬。她現在所有的勢力都是明面上的,天衣閣郡主衛白霜姐妹,都是她的標志,必須得有些背地里的勢力才行,她知道京城各世家都有自己的底牌,她的底牌是什么呢。
郡主先放下了想頭,去公主的臥室看她。公主左腳腳踝錯位,得在床上躺些日子,臘梅無辜枉死,公主吩咐了人厚葬她,給她家里送了許多錢糧,死傷的郡主衛也給了撫恤金,白霆得了皇帝的賞賜,現在在家里休養,公主府這回可說是元氣大傷。
郡主看著母親上著夾板的腿,想到平日里郡主衛那些人的音容笑貌,以及大街上枉死的百姓,還有那正當盛放就凋零的新娘子。這全是晉國公主做的孽,就為她一時不忿,害死了這么多人,這樣的人就該下地獄!永慈,她哪里配得上這個封號,別玷污了這個字。
蕭藝昨夜在玲瓏閣住下了,一早就來慰問郡主,郡主感念他關心自己,也沒多提昨日之事,只和他閑聊。蕭藝單純的冒傻氣,一會兒便被帶離了話題,和郡主談論起他在太師府的事來。
公主看著熱聊的兩個孩子,心里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看到女兒的笑臉,這一切,多虧了白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皇帝午膳時來了玲瓏閣,公主母女都沒多說昨日之事,也不提永慈公主,只安慰皇帝不用擔心。皇帝更加愧疚,到底和她們說清了:“朕知道你們委屈,她畢竟是朕的女兒,朕不能打殺了她為你們出氣,你們若是想自己報仇,朕不會攔著,等朕死了你們再動手吧,這幾年她禁足著做不了什么動作,你們好歹讓朕最后過幾年太平日子吧!”
皇帝話語間透著一股滄桑無力,這些子女必定是要你死我活的,他也只能趁自己在世保幾年和睦,他一死,還不知道有幾個后腳就跟著來了呢。
郡主也心疼皇帝難為,可她作不了保證,殺身之仇怎能不報,永慈公主不像是會悔改的,她不,人會殺她,下一次,她一定要主動出擊。
郡主低著頭不說話,蕭藝懵懵懂懂不知道皇帝在說什么,公主只得客套幾句:“父皇會長命百歲的,您還要看著寶寶嫁人生子呢?!眳s也只字沒提永慈公主之事。
皇帝有些意料之中的失落,他努力平衡前朝后宮,平衡妻妾子女的關系,到底還是走上了歷代帝王的老路。他不能再說什么,好歹現在還有一兩個真心對他的人,他不想真的做孤家寡人。
祖孫幾人都默契的沒有提這事,用過飯以后皇帝回了御書房處理政務,蕭藝陪著公主母女聊天玩耍,待到夜幕降臨時才回了云王府。
翌日早朝時大理寺卿上書闡述了此次公主母女遇刺之事,說是前朝余孽作亂,抓了幾個替死鬼,給了無辜枉死者家里一些賠償,事情就算了了。另外撫慰司指揮使陳家收容了郡主免受敵寇追擊,皇帝也嘉獎了一番。
郡主在宮里聽說了前朝的處置,嘲諷的笑了笑,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永慈公主干的,皇帝也要粉飾一番??ぶ鞑还只实?,理解他的無可奈何,她自己的仇自己報。
郡主在家里休息了兩天,又去了太師府上學,皇帝特地派了一隊御林軍保護她,讓公主府的親衛休養幾天。
太傅也知道郡主遇刺之事,見她面目坦然似無事發生,滿意的點點頭:“你的身份,地位和才學,注定了你不似一般大家閨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女子在世本就不易,你想快活無憂過一輩子,現在的積攢沉淀很重要?!?/p>
郡主點頭應是:“思齊受教了?!?/p>
她沒什么雄心壯志,不會想什么名垂青史做巾幗英雄,她就想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都幸福無憂,現在看來,這個理想礙了許多人的眼。
除夕晚上的宮宴皇后也沒有出席,沒了她這個女主人,宮宴似乎更加歡暢。今年皇帝沒有和公主母女一道守歲,而是帶著幾個兒子去了乾元殿。
郡主敏銳的嗅到了緊張的味道,看其他人的神情,也有些諱莫如深。
果然,第二日一早給皇帝拜年時,皇帝當著皇室宗親和滿朝文武的面宣布了一項重大決定,立云王為儲君。
大家都有準備,倒沒多大驚訝,也沒有反對之聲,畢竟云王的能力擺在那兒,皇帝也開了口,大勢已定,還有誰敢有異議。只是有喜有憂,云王一系的想著有了從龍之功以后好處少不了,其他派系的則擔心押錯了寶以后會不會被云王清算。
至于幾位王爺,云王心想事成,面上雖極力壓制,眼角的喜色卻是藏不?。痪巴趺嫔F青雙拳緊握,似是無法接受云王立儲;吳王面上不顯,目光卻是晦暗,他是聰明人,昨夜父皇挨個找他們談話便知道要到水落石出的時候,云王立儲不算意料之外,只是敗了到底不甘心,又擔心云王以后翻舊賬。趙王向來沒爭儲之心,如今人選確定了便想著怎么討好新儲以后當個閑王;蜀王面上欣喜,瞧著挺為云王高興的模樣,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郡主也挺高興,下任金大腿出爐了,她以后又多了個奮斗的目標。好在她以前打下了些基礎,老早就看好了云王,和蕭藝云王妃關系都不錯,以后再好好經營一番,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
后宮有子的妃嬪自然臉色難看,籌謀了這么久,最終不是自己的兒子,爭儲有多殘酷,不為帝便為鬼,難道以后要看著云王整死自己的兒子嗎?
皇后還在坤寧宮禁足,過年都沒放她出來,聽到消息時笑得詭譎:“呵!她們爭得頭破血流又能如何,最后還不是輸了!云王生母已逝,本宮便是唯一的嫡母皇太后,她們跪了本宮半輩子,下半輩子還是要對本宮卑躬屈膝,還有那對賤人母女,本宮倒要看看云王登基以后她們怎么風光!”明夏看著有些癲狂的皇后不敢開口,云王登基以后不一定會寵幸寧國公主母女,難道對皇后又能有多好,寧國公主最起碼是同父異母的皇妹,皇后可是丁點血緣關系都沒有的。
因為儲君已定,這個新年皇帝也過的輕松了些,時常帶著太子去御書房議事,新年開朝以后更是對太子予以重任,把城外軍畿大營的兵權分了一半給云王管,吳王景王也調了無甚實權的閑差,蜀王也沒怎么宣進宮來了,太子一家已經搬進了東宮,自有他們盡孝。明眼人都看出了皇帝是在給云王騰地兒呢!
幾位王爺都覺皇帝太過絕情,剛立了太子,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打壓他們,這還是親爹呢,以后太子登基了,他們還有地兒站嗎!
郡主倒覺得這樣挺好,既然決定立云王,就應該表明立場,對其他兒子就得狠下心來。不說皇家,很多大臣家里都是這樣,長子襲爵,做家長的便會想著要補償其他兒子一些,如此一來長子認為父母偏心,其他兒子認為父母最愛他,為什么爵位要給大哥,兄弟鬩墻便是這樣起的?;实廴羰窍胫鵀槠渌麅鹤影才藕舐罚o他們一些護身符,只會加深太子對他們的猜忌,也會讓其他兒子還有想頭,皇帝一死太子立刻就能收拾他們,所以還是讓皇帝來打壓吧,當爹的下手總比以后讓當兄弟的下手要好。
可惜皇帝的苦心他們不一定能理解,就是太子,見皇帝突然間對他這么好,第一反應就是皇帝是不是對他不放心呢,是不是還想考驗他呢。更加謹言慎行,做了太子也不干什么收禮納妾的事,有人來投靠也全部拒之門外,又交代太子妃管好東宮和她娘家人,沒當上皇帝他就不能放松,就差一步可不能讓人抓了把柄,倒讓皇帝又滿意了一分。
太子一家住進了東宮,蕭藝又能常來找郡主玩,公主母女也常去東宮閑坐。公主和太子妃算聊的來,郡主和那幾個表姐妹卻是沒話說,尤其是蕭蕊,已經把自己當公主看了,見了郡主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就差讓郡主給她行禮了??ぶ饕琅f對她不屑一顧,就算她做了公主,也只是從一品的郡公主,自己也是從一品的郡主,兩人平級,她得意個什么勁!
待到公主腳傷好了已是草長鶯飛的時節,郡主拉著母親出門踏青,公主對前事還有陰影,便不太樂意??ぶ髡f總不能以后都不出門了,而且皇帝派了御林軍保護,安全著呢,公主這才梳妝打扮出了宮。
白霆已經帶著府衛在宮門口等著了,見到公主時兩人皆是一陣恍惚,凝視許久欲言又止,皆別過眼沒說話??ぶ髟谂赃叞荡链量粗胫髂锏牡诙阂獊砹?。
郡主在白霆養傷時去平遠伯府探望過他,言語間對公主的關心可不是一個下屬該有的,郡主嘆他長情。公主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捂熱了,在宮里這段日子雖從沒提過白霆,但郡主說起時總會豎起耳朵聽。
這次踏青還約了壽王世子妃和方家大夫人,也就是隆慶大長公主的長媳張氏,隨行的還有蕭蓁和她家的庶女蕭蕁,以及方家三姑娘和四姑娘。
蕭藝本也要跟著來的,只是還有方家姑娘,他就不方便了,而且太子還沒站穩,正是萬眾矚目的時候,哪放心讓他出去閑逛。
蕭蒙已經十四了,準備去軍營歷練,過段日子就該走了,壽王世子資質平庸,以后襲爵便是郡王,傳到蕭蒙手里已經是郡公了,蕭蒙是個驕傲的,便想到軍營立功,保住自家爵位。
琛哥兒也在準備童試,他爹和外公都是大儒,叔父是探花,親哥哥林琰不過十七也已經中了舉人,他若不考出個名頭來怎么在京里混。郡主深知琛哥兒為人,并不熱心功名利祿,也不喜歡風花雪月,就喜歡玩,所以和郡主關系好。林二爺夫婦不是迂腐之人,并不會逼兒子讀書,只是琛哥兒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年紀也大了,再過幾年就該成家了,總得有個謀生手段,便隨大流考科舉了。
瑞哥兒倒還是懵懂,郡主一回公主府他必要尋過來,平日里和蕭藝也處得好。他也喜歡功夫,倒不是和蕭藝一樣想做大將軍,他想做大俠,還說以后帶著郡主去行俠仗義闖蕩江湖。這孩子一看就是話本看多了,央著林二爺給他尋了個武術師父來,后來聽說白霜姐妹保護郡主殺出重圍之事便沸騰起來,央著白霜收他為徒,白霜不應他又來纏郡主,好在郡主多住在宮里,倒清凈不少。
林妙玨如今已是二房的嫡長女了,琛哥兒向林二爺夫婦說了過繼的意思,他們兩人本也是善良之人,知道林妙玨過得不好也樂意伸援手。于是在何氏又一次磋磨林妙玨時,林妙玨辯駁了幾句,何氏竟然把她往桌子上撞,額頭上好大一個血窟窿,連老太君都驚動了。二夫人便說既然三房不稀罕這個女兒,便過繼到二房來吧,正好她一直眼饞姑娘。何氏自然不同意,林妙玨過繼到二房便成了府上嫡出的嫡出姑娘,比林妙玥兩姐妹的身份都高,她怎么能答應。二爺去了封信給在贛州的林三爺,對方聽說林二爺要過繼他的庶女還有什么不樂意的,給何氏去了封信讓她答應,林妙玨便搬去了二房,如今日子過的很是不錯。
郡主看著身邊朋友漸漸有了自己的路要走,倒平白生出一股惆悵意味來,大家都慢慢長大,小時候無憂的時光過的這樣快,以后大家都成家立業,自己又該如何呢。
郡主搖搖頭揮去腦子里一些亂糟糟的想法,和蕭蓁她們放了會兒風箏,便去尋白霆說話。她從來沒放棄過讓他做繼父的想法。
白霆和護衛守在公主她們下榻的周圍,并不往女眷那邊去,見郡主過來笑了笑,問她有何事??ぶ骼狡ъo處說話:“你還想做我爹嗎?”
白霆一愣,郡主向來是這樣直言直語,隨即又苦笑道:“哪里是我想不想的事情,神女無心,襄王有夢,也不過是空想罷了。”
郡主拍拍他的手臂走了,倒讓白霆有些莫名。
郡主回宮的路上問她娘:“您真的不考慮白統領嗎?”郡主這回學聰明了,沒再帶著她娘去見白霆,而是當起了傳聲筒。
公主有些不自在,看了郡主一眼又把目光瞥向了別處:“你問這個做什么?”
“娘,白統領是真的很好,這次若不是他舍身救您,您哪里只是傷了腿這樣簡單。就算您之前說了那樣絕情的話,他都還念著您,我看了都動容,他若是年輕個十歲,您不嫁我去嫁?!?/p>
“胡說什么你!”公主一巴掌拍在女兒后腦勺上:“他便是年輕十歲也大你一圈呢,你才多大,認真學習是正經,別總想些男女之事!”
郡主被噎了一下,這話說的,好像她小小年紀就思春似的。公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郡主也不耐煩了,直說道:“娘,您就說嫁不嫁吧,白統領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能總單著,小姨母至今未嫁,為的是誰咱們也知道,您若是不要,我就去跟外公說,讓他尚小姨母得了,反正外公對他也滿意,娶誰不是做他女婿呀!”
公主緊抿櫻唇,隨后道:“他要娶誰關咱們什么事?永安的婚事自有她母兄負責,要你操什么心,你不許去打擾父皇,知道嗎!”這都威逼上了,不過郡主余光瞥到公主手里的絲帕皺成一團,狡黠一笑不做聲了。
回宮之后公主母女和皇帝一道用膳時,郡主又當著皇帝的面說看這事,公主面色通紅又羞又怒,就要去捂郡主的嘴,郡主躥到皇帝身后躲著,朝她做了個鬼臉,公主氣得跺腳。
皇帝也挺滿意白霆,除了家世不太好,其他樣樣出挑,尤其對公主的心思,外人都動容,遂也順著郡主的意思道:“確實,你也不能一輩子不嫁,以后寶寶嫁了,你難道一個人不成?!?/p>
“寶寶嫁了也帶著丈夫孩子住公主府,我哪里就一個人了。”
皇帝也不跟她啰嗦:“既然你不愿意,那朕就給永安和白霆賜婚吧,永安眼看著都成老姑娘了,總不能朕五個女兒便有兩個不出門吧!”
公主急的面色通紅,到底不肯松口,皇帝看在眼里,便讓她們退下了??ぶ饕布保骸澳锇?!外公真的要給小姨母賜婚了,您還忍得???真要讓白統領娶她嗎?”
公主被逼急了,眼睛都紅了,眼淚盈睫聲音哽咽:“讓他娶吧!你要舍不得,做他們的女兒好了!”說完便進了自己的臥室把郡主關在門外??ぶ鏖L嘆一口氣,也為她傲嬌別扭的母親頭疼,從來不愿放下架子,便是嫁了白霆,總是這樣端著,再好的耐心也有耗盡的一天,再深的情意也有磨滅的時候。
公主把所有的丫鬟都趕了出去,趴在床上嗚咽流淚。她何嘗不知白霆的心意,這樣情深日久,她早已淪陷,只是當初說下那樣的狠話,哪里還有臉嫁他。但聽說他要娶別人,她這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本想著自己不嫁,他也不娶,就一直這樣默默的相守下去也好,可是白霆有他的家族,怎么能一直守著她呢。
第二日一早公主的眼睛便有些紅腫,郡主心知肚明也沒點破,早膳異常安靜,母女兩個都沒說話,只郡主上學時公主叮囑了兩句。
白霆依舊在宮門口等她,郡主想著這對冤家,一個癡心苦守,一個有心不說,倒讓她這個媒婆傷腦筋。她覺得這兩人缺少一個把話說開的契機,不由想到當初白馬寺之事,那是多好的機會,偏偏就搞砸了,害她現在行事畏首畏尾。
要她說,直接生米煮成熟飯最好,可這兩個迂腐的人,扒光了衣裳不下藥也滾不到一起去。
郡主還是和白霆說起了公主的心意,大意就是公主臉皮薄,動了心也不肯說,再加上以前的事,覺得沒臉跟他了,又說昨夜公主哭了許久??ぶ鞯囊馑寄?,是讓白霆厚起臉皮來追老婆。
白霆也是世家子弟,從小接受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想法,這樣私相授受有背,不過又想著自己苦等了這么多年,就再努力一把吧,若公主還是不答應,也就死心吧。
郡主見白霆開了竅,當天放學就帶著白霆去了金玉閣,給公主挑了一枝水晶并蒂蓮釵??ぶ饔謫査麜粫止ぃ做粋€大老爺們自然是不會的,郡主便說讓他去學,不拘東西好壞,自己做的總是心意重。又告訴他平時去打獵,看到什么小動物呀,花花草草呀,都能送給公主,讓公主知道他時時念著她才好。又告訴他公主喜歡吃什么,讓他學著做。白霆一一記下,郡主心中信念燃燒,就不信這樣還攻克不了公主娘的芳心!
郡主晚上回來便把那枝水晶釵送到公主面前,說是白霆送她的,公主面色一紅,戳了戳郡主的腦門:“什么東西都往我這送,我倒不知道你這郡主怎么成跑腿的了!”卻也沒說不要,郡主便把釵子放到公主妝臺上:“反正東西我送到了,水仙姐姐收好噢!”說完便回了自己屋子,公主看著那枝釵子半天,才讓水仙拿個匣子裝起來。
此后的一段日子,郡主每日回宮都帶了些小玩意兒回來,有金玉閣的首飾,天香樓的點心,也有某人自己扎的燈籠,打獵碰到的小兔子小鳥,路邊的小花小草,河邊的鵝卵石等。公主每次都讓水仙裝進那個匣子,不到十天那匣子就滿了,只得再換個大的。
白霆的努力沒有白費,公主終于給出了回應,抽空繡了個荷包給郡主,月白色的面料,上頭繡了幾枝并蒂蓮,郡主一臉欣喜:“呀,這荷花可真好看,眼看著到夏天了,到時候做身綠色衣裙,配這個正好?!?/p>
公主聽到這話一愣,見女兒不似作偽,便有些心焦起來,這丫頭向來挺機靈的,怎么這會兒犯起傻來,之前白霆送的釵子就是這個花樣,這哪里是普通的荷花。又不敢說穿了怕女兒取笑她,心里著實煎熬。
晚上郡主放學回來,腰側的荷包已是不見了,公主忙逮著她問:“我做的荷包呢,怎么不見了?”
郡主一臉無辜道:“掉了。”
“掉了?我做了那么久,你就給掉了?以后都不給你做了!”公主氣悶轉向一邊不看女兒,郡主在后頭偷笑。
“其實沒掉了,我給白統領了,我看他身上都沒什么配飾,正好他今兒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裳,和那荷包配著呢,便給他了?!庇值溃骸凹热荒锬氵@樣緊張,我明兒就問他要回來!”
公主連忙轉身:“送出去的東西怎么好要回來?我以后再給你做一個?!?/p>
郡主笑開了花:“我要繡金魚的。”
白霆終于得到了回應,心里也是美的不像樣,走路都是帶著暖風的,平遠伯府的下人都感覺到三爺這幾天特高興,背地里嚼舌根說三爺是不是要升職了。白老夫人也感覺到了,叫了兒子來跟前問話,白霆略一思索,便道出了實情“娘,您幫我準備聘禮吧,我那里還有些私房,待會兒都送來給您,您盡量辦好些。”
白老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過后才道:“你要成親了?哪家的姑娘,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準備聘禮了,總得兩家先相看吧!霆哥兒,你不會是看上了什么上不得臺面的姑娘吧,你可得給我說清楚!”
白霆沒說出公主來,畢竟還沒松口呢,他可不想壞了公主的名聲,只道:“娘,遲早都要準備的,我也不小了,現在先準備好也無妨?!?/p>
白老夫人沒問出兒子的話來,便招了兒子的小廝來兒子的行程,小廝金戈道:“爺每日去公主府當值,下值便回府來了,沒去別的地方呀。”
“那,三爺身邊有沒有什么女子出現?”
“有啊,爺每天都見她,還會帶她去玩呢!”
“誰!”
“郡主呀,爺身邊最常見的女子就是郡主了!”
白老夫人一噎,郡主還是個孩子呢,她兒子不能這么禽獸吧。難道是郡主身邊的丫鬟?白老夫人又問小廝白霆有沒有和哪個丫鬟走的近。這兩個小廝都是從小跟著白霆長大的,深知白霆心意,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白老夫人自然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
白老夫人暗中派了親信盯著白霆,就怕他被什么壞女人勾了心神,白家可就他一個有出息的,可不能在婚事上出問題。白霆的聘禮之事也先擱下了,聘禮一般都和女方商量的,比女方嫁妝多一點便好,這新娘子還不知道是誰呢,聘禮怎么弄。
卻說白霆和公主如今是穩步上升,公主漸漸的有了回禮,像什么荷包呀,點心呀,雖不明說是給白霆的,但郡主都明白。這回白霆在點心里吃出一顆骰子來,差點沒崩掉牙,想著這是公主送的,說不定有什么寓意也說不定,思索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又不好意思拿去問郡主,下值后便去找了好兄弟陳燿。
“你說,兩心相映的情人給對方送骰子是什么意思呀!”
陳燿見兄弟一臉懷春的模樣,便猜到了來龍去脈:“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句詩你沒聽過?”
這詩也夠露骨的,公主終于被他打動了,寫了這樣的情詩給他,白霆站在原地一臉傻笑。
陳燿問他:“誰給你送骰子了?”
白霆立刻止住笑容:“沒,我隨便問問。”
陳燿信他才怪:“我可跟你說啊,如果是好人家的姑娘,就趕緊提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如果不是什么正經姑娘,趕緊斷了,這樣私相授受算什么!”
“什么私相授受!我們光明正大著呢!”皇帝都知道了能不光明正大嘛!“我懶的跟你說,等我的好消息吧!”
白霆得意的走了,想著要回什么禮才好。玲瓏骰子安紅豆,他突然想到那點心是紅豆糕,公主的心思可真巧。那他也得送個有詩意的,要不然顯得自己沒文化。
白霆回去之后翻閱各家詩集詞集,找來找去還是覺的那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最好,便做了一個鳳凰圖案的風箏。做完之后又覺送不出手,這哪里是鳳凰,就是一只頭頂長了三根毛的山雞,這東西哪里有詩意可言。白霆還是決定明天去街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鳳凰圖案的風箏。
第二日郡主回宮時,白霆便把風箏給了她,也沒說什么,兩人都心知肚明呢。公主看到那風箏卻是面若桃花,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郡主也覺時機已到,便說:“娘,我去找外公賜婚吧!”
公主嗔了她一眼,徑自往自己房里去了,郡主顛顛的去了乾元殿。
第二日圣旨便出來了,賜婚寧國公主與平遠伯府嫡三子白霆。
圣旨一出京城各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事先也沒聽到風聲,怎么就賜婚了呀。不過想到白霆在公主府當差,說不定這兩人早有首尾,如今不過是蓋條錦被粉飾太平罷了。不過想歸想,還是要去平遠伯府道喜的。
平遠伯府此時已是熱鬧非凡,一家子都還沒在震驚中緩過神來,三爺一直不愿成婚,突然之間就尚公主了,果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呀!許多人家都送了賀禮上門,平遠伯府眾人收禮收到手軟,聽好話聽到耳朵癢,心想這公主還沒過門呢,就已經這么多好處了,以后他們家也是皇親國戚了,看誰還敢小瞧他們!
白老夫人看著子媳們沾沾自喜的模樣,心里卻是不太得勁,公主再好,也已經是二嫁了,而且尚了公主,以后兒子受委屈都沒地說,就是她也別想擺婆婆的譜。還有那驕縱跋扈的惠國郡主,仗著皇帝寵愛連林家都不放在眼里,之前在宴會上見過,對她親祖母林老太君都沒個好臉色,那還是一品誥命呢,現在自己也成了她名義上的祖母,以后還不定怎么難做呢!
白霆卻不知母親心思,喜滋滋的問道:“娘,我的聘禮準備的怎么樣了?”
白霆的聘禮還沒開始準備,本來是說按女方的嫁妝數目準備,如今是尚公主,他們還能比得上皇家,也只能盡量往厚了備。其他人卻是面色一變,這尚公主雖說好處不少,壞處也不少呀,就說這聘禮,白家已經是個空殼子了,哪還有閑錢給白霆置辦聘禮,而且公主嫁過來也是白霆得好處,憑什么拿府上的錢給他買好,眾人立刻就變了臉色。
白老夫人深知這些人的德行,便先當著大伙的面說明白了:“府里沒多少錢了,霆哥兒的聘禮不會多用,和你們一樣,公中出三千兩,霆哥兒自己有些積蓄,我再掏些私房,婚禮全程由我來辦。”
幾個子媳忙告罪,說什么老夫人年紀大了不宜操勞,他們愿意代勞。白老夫人知道他們眼皮子淺,若是讓他們辦,指不定就要貪些油水,這可是尚公主,出了什么事全家都要吃掛落,哪能讓他們摸到,寧愿自己受些累也要把事辦好了。
白老夫人叫了白霆到上房說話:“霆哥兒,皇上怎么突然給你和公主賜婚了?你之前讓我準備聘禮,就是這事?你和公主早就”
白霆臉上一紅:“娘,我思慕公主多年,只是她一直不松口,我便等著了,前幾天公主才答應,皇上和郡主也都認同,便下旨了?!庇纸忉屃艘痪洌骸拔覀儧]有私相授受,只是我一廂情愿。”
白霆以為老太君介意的是他們私定終身,便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卻不知哪個做母親的會喜歡兒媳把兒子迷的神魂顛倒,更別提公主吊了白霆這么多年,眼看著都要三十了,別人在這個年紀都快要當祖父了。白老夫人便對公主印象更不好了,平日里裝的溫婉賢淑的模樣,骨子里這樣,又想到前朝有公主養面首之事,寧國公主和離多年,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她兒子戴綠帽子。
白老夫人心里不忿,面上倒沒說什么,又問起郡主:“你說郡主也同意這事?”
白霆笑著道:“可不是,郡主可喜歡我了,巴不得我做她爹呢,我和公主之間還是郡主牽的線呢,要不然我哪有這樣快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