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暢享中國古代天文學豐富遺產

追尋科技文明的起源

實習記者：朱 璽

我們一直在探索宇宙的奧秘，對天空抱有崇敬之情。中國古代天文學是人類文明史上一顆璀璨的明星。古代天文學不僅用于觀測天象和制定歷法，還廣泛應用于軍事、農業和祭祀等活動。在此基礎上，古代中國人還發明了渾儀、簡儀等精密的天文儀器。經歷了漫長的發展歷程，中國古代天文學積累了豐富的觀測和研究經驗，形成了深深扎根于中國文化的獨特天文思想。

談及中國古代天文學，我們不得不提到古人的宇宙觀念。其中，對中國古代天文學產生影響的有"論天三家"的觀點：蓋天說認為"天象如蓋笠，地法如槃罩"，渾天說提出"天體圓如彈丸，地球如雞黃"，宣夜說則認為"天空無質體......太陽、月亮和各種星體自然懸浮于虛空之中"。這些觀點展現了古人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

中國古代對天文學有著完整的星象記錄。在過去的2200年中，哈雷彗星曾到訪地球29次，而只有中國完整地記錄下了這些現象。中國比歐洲早1800年觀測到太陽黑子的現象。在敦煌的古籍卷軸中，保存了現存最古老的恒星星圖。可以說，中國對天文學的記載可以追溯到殷商時代的甲骨文記載，中國記錄的天象西方不一定有，但西方記錄的中國幾乎都有。尤其對于歷史上出現過的新星和超新星，主要是依靠東方天文學家的勤勉才能得以記錄下來。在相當長的時間里，中國古代天文學一直處于世界的領先地位。

《尚書·堯典》記載："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這說明在帝堯時期已經有了專門負責觀測天象和授時的官員。歷朝歷代都成立了專門負責天象觀測的機構，例如欽天監等。

這些官員不僅記錄天象，還擔當著占星的角色。每當戰爭、皇室婚禮等重大事件臨近時，統治者都需要向天意征詢指引。對于在北京天文館任助理研究員的鄭碩來說，這種對日月星辰運行規律的預測實際上反映了古代人們認識世界的思維方式。

古人對于天象變化的重視對于天文觀測技術的進步起到了間接的促進作用。鄭碩表示：首先要能夠觀測到天體，其次還要能夠準確測量，例如記錄被觀測天體的時間、位置、亮度、顏色和尺寸等。”這一觀點突顯了古代天文學家對于精確記錄的重視。

中國古代天文學不僅反映了人們對于人與天的關系的思考，還展現了一種實用的研究思維。在天空中可見的成千上萬的星星中，如何進行整理和分類？古代天文學家為了觀測太陽、月亮以及五大行星的運動，在天空中沿黃道劃分了28個部分，每部分被稱為一宿，合起來就是二十八宿。這二十八宿按照方位分為東、北、西、南四個組的蒼龍、玄武、白虎和朱雀。鄭碩指出，這表現了古代人們進行分類研究的意識。

作為最早誕生的學科之一，中國古代天文學的發展與農業密切相關，傳統的中國歷法因此被稱為農歷。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臺副研究員黎耕認為，沒有天文學就無法準確制定歷法和測定節氣，也就無法保證正常的糧食生產。

二十四節氣的設立是古代天文學為農耕服務的典型例證。鄭碩解釋道，二十四節氣的制定經歷了漫長的過程，節氣實際上是太陽視運動的反映，春分、秋分、冬至、夏至”大致是最早確定的；追溯到春秋時期，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已經初步形成。隨后，雨水、驚蟄、小滿、芒種”等具有農業特色的節氣逐漸加入。鄭碩總結道：最初可能只有四個節氣，然后四個變成八個，端點容易測量，然后細化為中間還一分為二。”。

古代天文學制訂歷法背后蘊含著文化認同。中國古代天文學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就是天人合一。鄭碩說：天人合一主要強調人與宇宙是和諧的整體，人們在行動時要遵循宇宙的規律。”這對現代科學的發展具有指導意義。

黎耕和鄭碩都指出，通過天文觀測制訂歷法旨在使社會保持有序狀態，并使人們順應時光變化。鄭碩說：古人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違背自然界的規律。古人還特別注重時令，根據時令選擇食物，合理安排活動時間，要順應自然。”

鄭碩認為，歷法制定的意義超出了日常使用，還包含了對特定文化和民族的認同。在我們的歷法中規定的各種節日已經成為了維系文化共同體成員之間情感聯系的一種手段。他感嘆道：這代表著我們對于一種文化、一個民族的認同，這種觀念的影響是非常重大的。”

黎耕指出，自從1609年伽利略發明天文望遠鏡以來，近現代天文學得以發展，中國的天文學研究也開始向西方的科學范式靠攏。當今世界的天文學研究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傳統天文學，著重研究古代中國、瑪雅、古歐洲以及美洲原住民的天文活動和記錄；另一類是現代天文學，常見的黑洞和暗物質研究就屬于這一范疇。傳統天文學已經成為了文化研究的一部分。”

鄭碩也認同中國古代天文學的重要性，因為它是中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

黎耕強調，由于中華文化沒有中斷，并且得到了社會的高度重視，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全面、最完整、最詳細的天文觀測記錄。當我們研讀古籍，將古代的記載與現代研究成果對照，就能夠觀察到一顆星球在不同時期的狀態變化，并完成一種天文學上的接力”。他說：我們目前的工作之一就是整理古代的天象記錄，以世界遺產的形式供全球天文學家使用。通過現代望遠鏡，我們能夠觀測到天體爆炸后的遺留物，再通過這些細節推斷出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前發生的事件，這時候就可以在古籍中查找相應的記錄。這是第一手的文獻，也是中國對世界的貢獻。”黎耕表示，從文化的角度來看，古籍中的天文記錄值得我們當代人進一步發揚光大，這也是中國文化自信的一種表現。他希望通過建立數據庫的方式，將古籍中的天象記錄進行科學轉換，為國際天文研究再次貢獻中國的力量。